西海残花录,修整版(9-10)(8/24)

蒂芬妮差不多同一天。新奥尔良4月被北军占了,怀特那个奶隶贩子逃到萨凡纳,在同伙的支持下翻出旧案,要重审艾丽莎的逃奶案,艾丽莎再次被抓进监狱,绝望之下……自杀了。”他的声音断断续续。

我看向安东尼,轻声提议:“把她们埋在一起吧。斯蒂芬妮和艾丽莎,生前像姐妹,死后也该一起同眠。”安东尼点点头,眼中泛起红丝,没再说话。  我们两人选了块背风的空地,旁边有几棵月桂树和一棵小松树,正是之前斯蒂芬妮给自己选好的埋身之地。两口棺木并排放入坑里,斯蒂芬妮的棺材小而粗糙,艾丽莎的也一样只是多了一块裹布。泥土一铲铲盖上去,墓地静得只剩风声。  我在斯蒂芬妮的墓前按照中国的习惯为她守灵了3天,在这3天里,除了去把斯蒂芬妮喜欢和用过的东西拿来和她陪葬,那个播放茉莉花的

八音盒,她睡过的毯子,曾挂在她脖子上那个带铃铛的项圈,等等这些东西,我只留下了那个有着她相片的小铁盒,和她弹过的那台钢琴,那架钢琴不属于我,却像个无铭的牌位放在我房间里。

此外的我什么也不想做,只是一遍一遍回忆我们的相处,每一个细节都值得我仔细的回味,我永远失去了在这片陌生土地上我唯一还在乎的东西,我的灵魂已经随她而去了,我是谁?是那个曾发誓会忠君爱国的中国书生,上海洋行的雇员,是叫朗德·莫林的梅蒂斯人,是邦联的军火采购代理人,还是邦联海军的红茶弗朗西斯。我不知道,但也都无关紧要,因为这些代号后面的人,已经死了。自从失去和故国的联系,我现在又失去了我唯一在异国的家人

我不能哭出来,为奶隶的死而哭在这里是很奇怪的事,在白人眼里,斯蒂芬妮只不过是一个会呼吸的布娃娃,一个会跳舞的锡小人。我想过要和她说:“等战争结束了,我带你离开这里,回中国。”可我却不能说出口

我想起她的生前最后的那句话,忽然明白,那不是情话,而是收据。她收下了我给她的糖块,布垫,八音盒,每一次轻一点的责打。她也为此交付给了我,她的身体,温顺,假哭,假笑,一声声甜腻的主人,直到生命的最后她把账结清。我们都没有挑战制度的勇气,我们始终被社会身份牢固的束缚在自己的角色,我给她的不是爱情,而是暂时的宽容与收留,她回报我的也非忠贞,而是不哭到惹我厌烦,不抗拒我对她的肉欲。

而我对邦联也无忠诚,我非白人的身份困境让我在这场战争中,无论为邦联立下什么功绩,得到的都不是成功的喜悦,而是暂时不会被白人主流抛弃的缓刑通知。而这境遇和斯蒂芬妮是何其的相似,我不是勇闯魔窟的游侠,我们只是挤在一起取暖的两个弱者,任何小小的危机都在证明我保护不了她,在规则的边缘我们互相试探着,像可又不是的情感互动。

3天后,马里诺来墓地找我,他没有多打扰我,只是简单的告诉我,塔克中尉来找我了,我还有事要做。是啊我没时间悲痛,工作还得继续。在我从墓园向外走的时候,我又路过了约翰逊·林登的墓地,看见玛莎夫人把一束白菊花放在约翰逊的墓前,她对着墓碑说:“亲爱的,你为南方而死,我为你而活。”

在我打算径直走过去时,玛莎夫人突然叫住了我:“这位先生……我听海德医生说:你是梅蒂斯人,但也是冒险穿越封锁线的朋友。你和我丈夫一样,都是直面北方军炮火的勇士,尤其你最近乘船硬闯回

来的事情,我在舞会上听两位船长说了,在舞会上他们提起了每一个船员的名字,其中就有你,莫林。”

很少有白人女性主动和我打招呼,她们对我要么傲慢无礼,要么视若无睹,玛莎这次叫住我让我完全愣在原地,不知如何应答。

只见玛莎夫人越说越激动,动情的留下眼泪,脱下手套,把手指上的戒指摘下来,强行塞进我手里,以不容置疑的语气对我说:“我今天身上没带什么值钱的东西,请你收下这个,这是约翰逊送我的结婚戒指,请你务必要带着它,到伦敦去也好,到巴黎去也好,用它为南方多换几支步枪也行,几发炮弹也行,只要是能用来杀北方佬的东西都行,莫林先生,拜托了,你的功绩可能无人知晓,但你和我们一起为之奋斗的自由事业,将万世荣光。发布邮; ltxsbǎ@GMAIL.COM发布邮箱LīxSBǎ@GMAIL.cOM地址”

我继续呆立在原地,看着玛莎夫人在她的黑人女仆搀扶下越走越远,当我伸开手查看她给我的那枚戒指,是金的,就和我陪葬给斯蒂芬妮的那枚一样,大小也差不多,可我隐约觉得玛莎夫人给我的这枚戒指正在向外渗血。

中午,我回到住处,现在叫:萨凡纳烟草和香料店的地方。塔克中尉已经在那等我,他正和雅各布闲聊,顺便买点东西。

塔克看到我,和我攀谈起来说:“邦联会赔偿卡特先生的损失。青瓷号和百合号没了,但巴哈马的拿骚港已经备好新船:80吨级的跑封锁船,英国造,通体漆黑,新式低压锅炉,低矮烟囱,螺旋桨推进,船舷内收,船身狭长,货仓内置,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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