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海残花录,修整版(7)(6/12)

他伸出手臂,指了指码头边一栋矮楼,窗户透出点昏光,像只半瞎的眼。  我心头一紧,望了眼霍克,他皱眉吐了口烟,没吭声。

我叹口气,低声说:“走吧。”

路上这两个警卫示意我把配枪先交给他们保管,等我出来了再还给我。  海关办公室外,木门上斑驳的长着苔藓,门框上钉着块木牌,上面刷着“萨凡纳海关”几个字,被海风吹的木牌开裂。

口另一个警卫站得笔直,双手握枪,眼神扫过我,像在掂量我是不是逃犯。  瘦子推开门,冲我一摆头:“进去。”

屋里一股霉味夹着墨水味,油灯挂在墙上,光线暗得像黄昏,影子晃得墙面像鬼在跳舞。

屋子中央是张大木桌,堆着几摞文件,桌后坐着萨凡纳海关的布朗先生

,卡特先生介绍的那个矮胖子海关官员,他圆脸硬挤出笑,眼睛却眯成条缝,手里转着根羽毛笔。

我被瘦子推着坐下,这是一张硬木椅,硌得屁股疼,像坐在块石头上。  布朗笑得更深,牙黄得像老玉米,慢悠悠说:“莫林,别紧张,卡特先生说你靠得住,我信他。”

他从抽屉里掏出个1 个小木箱,表面刻着海关的鹰徽,火漆封得严严实实。  拆开木箱后,把里面的印花纸张等量分成两份,分别装在两个雪茄盒的夹层里,装完后用邦联海关的印章加以火漆密封,再把雪茄盒重新包装如新。

他推过来,又抽出一封信,声音压下来:“雪茄盒里是5千美元的邦联棉花债券,到了英国,按这个信封里的地址找人,把雪茄盒给他,拿收据回来。信封只能到英国拆,路上别他妈犯傻。你只要把这东西交给规定的领收人即可,他们自然明白,之后的事情与你无关。”

布朗点起一支雪茄抽了一口后又说:“这两盒雪茄,你贴身放着,我看你这身大衣挺宽松,装在内兜应该正合适,遇到英国海关的人,机灵点,你自己应该知道怎么应对,雪茄盒里第一层的雪茄都是真货。”

我接过雪茄盒和信封,觉得这两个雪茄盒像装了铅,手心冒汗。

我低头嗯了声,感到喉咙干咳,哑声问:“接头人是……”

布朗摆手打断,一副笑里藏刀的样子:“别问,地址里写着,干好活就行。”  他靠回椅背,椅子吱吱响,眯眼说:“干成了,回来交收据,我给你两百美元奖金。枪你还背着,听说你和霍克船长上次出海就遇到意外了。你这红番能公开配枪,非白人能有这待遇,够你自豪的了。”

他笑得像只老狐狸,手指敲敲桌子,冲门口的警卫一摆头:“送他走。”  瘦子警卫拉开门,枪托撞地板,咚地一声,吓了我一跳。

我提着箱子和信封起身,背上汗湿了一片,感觉像刚从县衙审讯堂出来。  布朗在后头哼了声:“莫林,别让卡特先生失望。”

我没回头,快步出了门,警卫一脸不信任的把枪递过来。

夜风一吹,脸上的汗凉如冰霜,码头边霍克还在抽烟,见我出来,吐了口烟圈,哼声说:“没被铐走,命硬。箱子里啥玩意儿?”

我沉默一会儿,决定还是不说了,霍克船长似有所悟,也没多问,拍拍我肩,吆喝水手开船。

航程约一个月,六月下旬,青瓷号和百合号晃进了利物浦港。

海上风浪不算大,半路一场小

暴砸得甲板像擂鼓,货舱渗了点水,棉花倒是没事。

利物浦码头热闹非凡,汽笛吼得耳朵疼,货船挤得密不透风,煤烟味呛得鼻腔疼。

岸上工人推着货车,汗衫湿得贴背,监工挥着棍子骂,码头边堆满木箱和麻袋,棉花、毛呢、烟草,一堆一堆的混在一起等着被运走。

远处工厂烟囱吐着黑雾乌云压城,汽船的锅炉声轰轰响震耳欲聋。www.ltx?sdz.xyz

下了船,我站在码头,靴子又一次踩在湿石板上,终于再次走上陆地了,听着脚下的咯吱响,我心里踏实了不少,这1 个月的跨大西洋航行,船上生活颠簸的我几次差点被卷进海里去。

利物浦的街景比萨凡纳乱十倍,窄巷子挤满水手和商贩,石板路坑坑洼洼,积水映着汽灯的光,像碎玻璃。

街边酒肆门口挂着破招牌,醉汉搂着女郎走出来,嘴里骂着苏格兰口音的脏话,撞得路人跳脚。『发布页)ltxsba@^gmail.c^om

卖鱼的小贩推着木车,鱼腥味扑鼻,篮子里鲱鱼闪着银光,摊边几个乞童裹着破布,眼神饿得像狼。

转角有家当铺,橱窗里挂着旧怀表和铜扣,门前站个红鼻子的胖老板,冲路人吆喝,嗓门哑得像破锣。

霍克和哈克两艘船的水手都一起上岸,人到齐后,遇到5 个穿深蓝色制服的英国海关检查人员,其中2 人阻拦我们的去路,3 个人上前检查我们的行李,其中1 人注意到我携带的雪茄盒,我先抽出1 支自己划着了火柴点上吸了一口,然后很自然的给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地址发布邮箱:Ltxsba@gmail.com 发送任意邮件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