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海往事-寄印传奇纯爱版】(下部)(1)(7/10)
阳光显得不太真实,在桌面上露出一
种泡胀的豆白色,玻璃转盘上搁着一袋烧饼,面香扑鼻,分外诱。沈老师开始
免费宣传「掏粪孩」,她没谈比赛的事儿,也没有太夸张,但字字句句还是让
我面红耳赤。好在这时手机响了。就我在走廊上跟陈瑶说话的功夫,菜陆续都上
来了,包括我点的黄瓜拌耳片。倒不是我要点,而是沈艳茹非要让我点,她说:
「不用替你 妈妈省,今天啊我做东!」
其实母亲之前在网上发过招聘启事,平海论坛了、力市场了、甚至 教育局
官网,来的也不少,但看学校那样也就没了音。这完全在意料之中,毕竟高工
资也难以抗衡末知风险。倒一反铁饭碗怎么怎么好的论调,说这些
不识货,
「龙起势之前可都是虫」。当然,私下里她老没少给我说艺校哪能跟二中比,
「你妈真是想一出是一出」。所以我也说不好眼下的招聘方式会效果如何。
我以为诸位士会重点谈谈评剧学校,谈谈待遇了这些事,不想这个话题点
到即止,餐桌上的大部分时间都用来比较平海和平阳的几个旅游景点了。莺声燕
语中,母亲诚挚地邀请她们到平海来玩,说这话时,她音色明亮。
沈艳茹没要米饭,她喜欢拿烧饼夹着菜吃,此种别具一格的吃法在一个四星
级饭店里着实算不上优雅,但她说好吃,并招呼我也来一个——因为我愚蠢地谎
称吃过饭了,也没要米饭。「彩票点对面的那个烧饼摊,」她一面大咀嚼,一
面拿纸巾点点嘴角:「就东市场那个,好吃,地道!」音乐老师话不多,练舞蹈
的研究生却活泼得有点过,她甚至跟我聊了几句,问了问大几了、啥专业之类
的问题。这越发让我觉得母亲的此次会面将无功而返。后来沈老师又强行点了份
蛤蜊汤面,每
来了一小碗。「应该喝点酒的,可惜凤兰要开车,」她挑挑柳
眉,冲母亲笑笑,又转向我:「搞得我都心痒痒了。」
母亲也笑了笑,埋掇
面,没说话。
沈艳茹边吃面边按了会儿手机,等把手机放回包里,突然就提到赵xx,她说
这位赵老师前一阵刚联系她,对剧团挺感兴趣的。我这才反应过来,林城之行的
引路我还原以为是何方妖孽。母亲却很淡定,兴许是对上述摸棱两可的话从末
抱什么希望吧,「那挺好,」她稍稍抬:「要真出山啊,也不错。」沈老师唉
了一声,拿小指挠了挠眉毛,努努嘴,又兀地看向我。「吃饱了没?」她问。
打洒店出来,几位士在柳萌下一一话别,我躲校门
抽了根烟。
好半晌,母亲和那位音乐老师一起出现,后者摆摆手就步向公站台,母亲
犹豫了下,并没有叫住她。春光尚可,起风时五花八门的吆喝声便皱成一团,在
流中东奔西撞。被风掀起的还有母亲的栗色风衣和长条纹衬衣外的米色开衫,
于是她裹紧外套,捋了捋发。「是不是又抽烟了?」环视一周后,母亲笑着皱
了皱眉。
我两手兜,笑了笑。
「没落疤吧?」她轻哼一声,又问。
我不知道她指的是脸上还是身上,但还是摇了摇。
「走呗,」母亲跺跺脚:「杵这儿啥呀?」她鞋跟很尖。
「陈瑶马上过来。」我揉揉眼,又掏出手机看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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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下放是在1973年,也没有什么正式通知,就是说不让演了,然后
把评剧团的关了三四天,之后就各奔东西了......虽然从1971年 夏天开始,为响
应中央号召,剧场的公开演出已经只剩下革命样板戏......我和弟弟随母亲在城南
棉纺织厂待了小半年,到1973年冬时,终究还是没能避免下放到农村的 命运...
...东郊小礼庄是十一个大队部的统称,当时剧团一多半都被分到了这里......母
亲对农村有一种骨髓的恐惧,这种恐俱让她可以决绝地把评剧从生命中剥离
得一二净,让她可以躲在工厂里受尽白眼靠捡拾剩饭剩菜果腹,让她可以从睡
梦中浑身发抖大喊大叫着惊醒......所以见到父亲时,她并不高兴。但是对我和弟
弟而言,眼前的 新世界并不像母亲所描述的那样可怕,起码不会有三更半夜冲
进家里打砸一通......分在小礼庄大队的有十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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