孕奴花妃传(8)(12/17)

们在绝望中堕落为怪物。而这里没有魔王,没有恶神,甚至连信仰都可以换来换去。所有的血腥、所有的痛苦,都是类自己出来的。

她有些理解了顾行舟为什么要那样活着。明明有力量,明明有可以让自己高高在上的手段,却必须克制到极致,把一切都压进平庸。这个世界的规矩,不是为了阻止恶魔,而是为了阻止“类变成恶魔”。

翻到近现代的最后一页,茉莉的视线落在屏幕上的一串冷冰冰的数据:战争死难者、饥荒、迫害、牺牲。她轻轻阖上书本,指尖停留在封面上良久。

心里的迷雾渐渐凝成悲伤。

——她曾经以为,只要没有魔鬼世界就会美好,只要驱逐了黑暗黎明就会来临。可事实证明,真正的黑暗根本不是外来的,而是每一个“自己”身上都长出来的。

那一刻,茉莉觉得自己很孤独。她原本想像自己或许可以以一个救赎者、光明使者的身份融这个新世界,带来些许希望。可历史却告诉她,这里不需要天使,也无法被天使拯救。

图书馆的空气安静而沉重,窗外的阳光渐渐褪去白昼的喧嚣,只留下一缕缕微弱的余晖斜斜洒进书页。茉莉坐在窗边,指尖翻动着厚重的史书,双目失神,思绪如溺水般下沉。类五千年的血与火、光与影、罪与罚,都在她脑海里翻滚。她的心像被无数细小的钩刺牵引,沉更幽的过往。

有那么一瞬间,被封印的记忆之海泛

起涟漪,遥远得近乎虚幻。她仿佛来到了那个从未真正出现在记忆里的至高天界。那是纯白色的大厅,穹顶高远,万千金羽飞旋。她身边聚集着无数天使,每个的眼睛里都燃烧着冷漠的审判光芒。主审天使展开洁白如雪的羽翼,声音像寒冬般肃杀:

“——类已无可救药。恶念蔓延至每一寸土地,战争、杀戮、背叛、堕落。必须清洗,必须毁灭!”

群体的意志如铁流般滚过大殿,只有茉莉站在最前方,金发如瀑、目光坚韧,声音带着决绝与颤抖:

“不!你们错了!类并非无可救药!你们看到的只是血与罪,但他们也有、忠诚与自我牺牲。不是所有都值得毁灭——我们应当拯救,而不是审判!”

她的声音孤独的在大厅里回,却无响应。所有的同伴都用不可理喻的目光看着她,有的冷笑,有的摇。甚至连最亲密的姐妹也低声质问:

“塞拉菲尔,你还是这么天真——你不是已经亲眼看到了类自己写下的史书里吗?他们被困在欲望的枷锁里无法自救,只有烈火和圣光才能净化世间的一切污秽。”

记忆像水般将她吞没。那一夜,她被逐出天界,亲手撕下羽翼,永不与迂腐为伍——她跌凡世,失去了天使的身份,只为那一丝残存的希望:哪怕只有一个灵魂值得拯救,她都不会选择毁灭。

而今,几千年后,她又一次站在“历史的十字路”。翻开书本,看到的不是魔王、不是恶神,而是无数自相残杀的凡。那些被写进史册的“伟”与“恶”时常只有一墙之隔;英雄的光芒和恶徒的影子往往同生共长。每一段历史的终章,写满了屠戮与灾难,却也有无数悄无声息的善意与微光。

她心中涌上一阵剧痛:那天在天界的辩驳,到底有没有意义?她是否真的相信类值得她为之背弃同族、承受千年苦难?

——答案在记忆里缓慢苏醒。

她突然想起顾行舟。他的目光总是冷静,行为克制。明明拥有凌驾世间的力量,却始终不曾滥用;明明可以轻易报复伤害自己的,却选择只在危难时刻自保。他会在拥抱的时候极力忍耐,不以力量为所欲为。他对水仙和自己的保护、对家庭的责任感、对规则的恪守,那种近乎自我折磨的节制……茉莉在那些最伟大的帝王与圣徒身上见过,却从未在同龄的男孩身上体会得如此刻。

她想起刚才在公车上的羞辱、在现实世界的混沌与压抑,那些几乎将她拖绝望的时刻。可她终究没有疯,没有崩溃—

—因为顾行舟就在身边,因为他的存在像一根被黑暗包围的火柴,哪怕只是一点微光,也足以在无边夜色中为她指引方向。

类会生出恶魔,也会诞生英雄。恶徒与英雄之间实际上并没有明确的界线。她想起历史里那些“救世主”——他们有时不过是沾满鲜血的屠夫,却也在关键时刻点燃了希望。只要这个世界还有顾行舟这样的,还能有自我纠正的意志,哪怕一切被烧成灰烬,也总会有一根旗帜在废墟中重新竖起。

类……自有自己的命运。”

吸了一气,闭上眼睛,让自己在这片昏黄的图书馆角落里短暂休憩。指尖依旧停在那本合上的史书上,余温未散。她本想继续沿着记忆的长廊往下追寻,或许还能找回更多被封印的往事。

然而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从她身后悄然近。起初,只是沉重的靴底敲击地板,带着不容忽视的压迫感。茉莉下意识侧身,心微微一紧。图书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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