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高的岁主英白拉多(上)(6/16)

起的血腥气。残阳如血,将断壁残垣染上了一层悲壮的暗红色。

那一战,她几乎耗尽了所有的神力,才勉强与陈夕卡提希娅一起击退了潮水般涌来的敌人。地址w?wW.4v?4v4v.us她变回了人形,疲惫地靠在一块巨大的断石上,感受着神性核心传来的阵阵空虚与虚弱。她甚至第一次对自己产生了怀疑——身为岁主,为何会如此狼狈?为何无法像传说中那样,挥手间便荡尽一切污秽?

这时,陈夕拖着同样疲惫的身体走了过来。他的脸上手臂上满是灰尘与伤口,嘴角还挂着一丝血迹,但他那双眼睛,在血色的残阳下,却亮得惊人。他没有说什么安慰的话,只是在她

身边坐下,然后……笑了。最新地址Www.^ltxsba.me(

那是一个带着疲惫,却又无比真诚无比温暖的笑容。

“真正的强大,不是永不疲惫,永不困惑。”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却异常清晰地传入她的脑海,“而是敢于直面自己最脆弱的伤口,并有勇气将它彻底剜除,无论过程多么痛苦。”

他看着她,眼神里没有对神明的敬畏,只有对一个战友的平等的鼓励。

“英白拉多,你的力量远超你自己的想象。相信自己,你能战胜一切。”

……相信自己,能战胜一切。

……有勇气将伤口彻底剜除,无论过程多么痛苦。

记忆的潮水退去,英白拉多依旧站在冰冷的回廊里,但她眼中的怒火与抗拒,却缓缓熄灭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悲壮的被扭曲了的……决心。

大主教说得没错,她中毒了。陈夕的话,也印证了这一点。她现在所面对的,不就是自己最脆弱最丑陋的伤口吗?那份对一个凡人产生的不该有的“奴性”,不就是需要被“剜除”的毒瘤吗?

过程会很痛苦,很屈辱……但陈夕相信她能战胜一切。她不能辜负这份……相信。她要证明,她有他口中说的那种“真正的强大”。她要用最决绝的方式,剜掉这个伤口,然后……再以一个纯粹的完整的岁主之姿,去回应他的信赖。

这份源于漂泊者的最真挚的鼓励,此刻却讽刺地,成为了她决心接受一场最彻底侵犯的最后的勇气。

英白拉多迈着沉重,却不再有丝毫犹豫的步伐,重新走回了那间狭小压抑的忏悔室。她的赤足踏在冰冷的地板上,悄无声息,仿佛一个走向祭坛的幽魂。她周身那属于岁主的神性光辉已经完全收敛,只剩下如月光般冰冷而死寂的平静。

大主教依旧站在那里,站在那道苍白的月光中,仿佛从她离开的那一刻起就从未动过。他像一个极具耐心的猎手,等待着猎物自己走进陷阱。看到英白拉多回来,他的眼中闪过一丝预料之中的满意的光芒,但旋即被更深沉的伪装出来的悲悯所覆盖。

英白拉多没有看他,她的目光落在了自己手中那份由神力构成的契约上。它不再灼热,也不再冰冷,只是沉重,仿佛承载着一个世界的重量。漂泊者的话语,此刻在她脑海中反复回响,每一个字都被她用最残酷的方式重新解读扭曲重塑,最终化为了她此刻行动的唯一信条。

她将自己对漂泊者那份无法言说让她心神不宁的复杂情感,定义为了那道“最脆弱的伤口”。

她将

大主教提出的这个屈辱到极致的仪式,视为“剜除腐肉”的必须经历的痛苦过程。

“他相信我能战胜一切……”她在心中对自己说,这声音已经不是神明的低语,而是一个凡人为了说服自己而进行的固执的催眠,“是的,如果连这点屈辱都无法面对,如果连剜除自己内心毒瘤的勇气都没有,我还有什么资格……与他并肩作战?我还有什么资格,去承载他的信赖?”

这便是我的试炼。这便是我证明自己“真正的强大”的唯一的方式!

于是,她眼中的迷惘抗拒愤怒挣扎,在这一刻,尽数褪去,被一种近乎可怕的悲壮而决绝的光芒所取代。她不再将这即将到来的一切视为屈辱,而是视为战胜自我重获新生的必经之路。她不再是被动的承受者,而是主动的踏上试炼之路的勇者。

这份勇气,这份决心,源于她最珍视最信赖的那个人。却讽刺地,将她毫不犹豫地推向了最黑暗最万劫不复的深渊。

她抬起头,那双淡蓝色的如同风暴平息后无垠大海的眼眸,直视着大主教。她将手中的契约,用一种近乎献祭的姿态,递了过去。

她的声音,第一次不再通过心灵感应,而是从她那神圣的从未对仆人说过凡人话语的喉咙里,一个字一个字地挤出来。那声音清冷干涩,却又带着一种不容动摇的坚定。

“我准备好了……”

她停顿了一下,仿佛在积蓄全身的力气,去说出那个足以压垮她所有骄傲的最屈辱的词汇。她的嘴唇微微颤抖,最终,那个词语还是被她吐了出来,清晰地回荡在这间小小的忏悔室里。

“……主人。”

“为了战胜我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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