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高的岁主英白拉多(上)(1/16)

回归圣殿后的第一个黄昏,空气中弥漫着劫后余生的宁静,以及一种……令人窒息的安稳。ωωω.lTxsfb.C⊙㎡_ωωω.lTxsfb.C⊙㎡_对凡人而言,这是恩赐。但对英白拉多,风暴与海洋的化身而言,这种安稳就像是无形的囚笼,将她那奔腾不息的神性与力量紧紧束缚。

一种前所未有的焦躁感,如深海的藤壶,悄无声息地附着在她神性的核心。那不是鸣式侵蚀留下的痛苦烙印,而是一种更柔软更陌生的东西。它来自于那个凡人,漂泊者陈夕。他的眼神,他那双净化了她体内污秽的手,他平静的话语……这些记忆碎片像海水中微小的磷光,挥之不去,扰乱了她万古不变的心潮

她无法忍受。圣殿的石墙困不住风,也锁不住海。在一阵无声的意志波动后,她高挑神圣的人形化作流光,冲破圣殿的结界,瞬间出现在无垠的公海之上。

在这里,天地间只剩下她自己。她不再是那个需要被凡人拯救的带着屈辱伤痕的神明。她是英白拉多。随着一声贯穿天地的长嘶,她展现出自己最本源最强大的姿态——一匹神圣的骏马。

通体雪白,皮毛在落日余晖下泛着珍珠与冷玉的光泽。肩高一丈八,肌肉线条如同最完美的山川走向,流畅而充满了毁天灭地的爆发力。那双蕴含着天空与海洋的淡蓝色眼眸,此刻燃着狂野的怒火。月光般的银色鬃毛与尾毛无风自动,每一根发丝都卷动着风元素,散发出风暴将至的咸腥气息。

她需要宣泄。她需要用自己最熟悉的方式,来碾碎心中那份陌生的让她感到“弱小”的情感。

“轰——!”

没有助跑,没有犹豫。她那神工雕琢般的雪白马蹄重重踏下。但踏的不是坚实的土地,而是脚下变幻莫测的蔚蓝海面。海水在她落蹄的瞬间,仿佛被赋予了实体的意志,变得比钢铁还要坚硬,稳稳地承托住她千钧之重的神体。下一秒,这股被强行凝聚的力量轰然炸开,激起百米高的滔天巨浪,如同一座移动的水晶山峦,向着四方咆哮而去。

“嘶——!!!”

她再次长嘶,声音化作实质的冲击波,将空中的云层撕开一道巨大的口子。她开始奔跑。那不是凡马的驰骋,而是一场风暴的独舞。她的四蹄在海面上狂奔,如履平地,每一次落地都引发一场剧烈的海啸。她身后,银色的长尾划破空气,卷起一道连接天海的巨大龙卷水柱,无数吨海水被吸上高天,再如暴雨般倾盆砸落。

她就是风暴的中心,是海洋愤怒的意志。天空的颜色因她的情绪而改变,从灿烂的橘红变为压抑的铅灰,再染上风雨欲来的

青紫。闪电如银蛇在云层中乱窜,为她照亮前路,雷鸣是她奔跑的鼓点。

她试图将所有的意志都集中在这场狂舞中,将脑海里那个凡人的身影用巨浪拍碎,用狂风吹散,用雷霆轰成齑粉。她加速,再加速,快到仿佛要撕裂空间,在海面上留下一道长长的由蒸汽和水雾构成的白色轨迹。

然而,力量的宣泄并未带来预想中的平静。她越是狂暴,那份盘踞在心底的思绪就越是清晰。她能掀起万丈狂澜,却无法抚平心中的一丝涟漪。她能与雷霆共鸣,却听不清自己内心的声音。

为什么?

为什么会想起他触碰自己伤痕时,那小心翼翼的带着温度的指尖?

为什么会想起他对自己说“你不是怪物,你是被伤害的神明”时,那平静而坚定的眼神?

这份“杂念”,比鸣式的侵蚀更可怕。鸣式是纯粹的痛苦与毁灭,她可以用力量去对抗,去憎恨。但这个……这个是温暖的,是柔软的,是她神性中从未有过的东西。它无法被摧毁,因为它本就不是敌人

终于,当最后一丝力气随着一声疲惫而悠长的嘶鸣耗尽,她停下了脚步。她静静地矗立在海面中央,神骏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灼热的蒸汽从鼻孔中喷出,在冰冷的海风中化作白雾。

风停了,浪息了。刚刚还狂暴如地狱的海洋,此刻平滑如镜,倒映着天际边悄然升起的第一颗星辰。世界陷入一片死寂。

就在这极致的寂静中,那个凡人的面容,比任何时候都要清晰地浮现在她的脑海里。那份被她用一场风暴都未能吹散的思绪,如深海的暗流,温柔而又坚定地包裹了她。

英白拉多,这位司掌风暴与海洋的岁主,第一次意识到——有一种东西,是伟力也无法征服的。

深夜,观海塔顶。这里是圣殿最接近天空与海洋的地方。冰冷的星辉透过巨大的拱形窗洞洒落,在地板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几何图形。海风带着潮湿的咸味盘旋而上,卷动着墙壁上古老挂毯的流苏,发出“沙沙”的轻响,像是岁月的低语。

英白拉多选择在这里现身。她没有惊动任何守卫,只是像一缕月光凝聚般,悄然出现在塔顶的中央。她已恢复了那高挑完美的人形。银白色的长发如流动的瀑布垂至脚踝,身上是一件式样古朴仅以单肩固定的希腊式长袍,布料仿佛由月华织就,随着她的呼吸微微起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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