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海残花录,修整版(12完)(16/19)

他们多半会回答,看起来并不好,军队的规模,火炮的数量和射程,枪械的优劣和子弹发放,军粮的供应,这些战场上实打实的东西,南方军比起北方已经处于全面劣势,哪怕再狂热的南方军官兵也已经无法在这些方面自我欺骗下去了。”

马里诺耸耸肩:“更何况还有铁路的里程,钢铁和火药的产量,海军的舰船这些东西,就算战前不清楚,现在切实反应到战力上,也已经能让英法那些老爷们仔细掂量后,选择放弃南方了。”

马里诺又用手指沾着啤酒,在桌子上画了长短不同的两条线对我说:“而且你选的尺子也不对,我虽然不太了解中国,但也知道,起码在葡萄牙人称霸海上的时候,中国就是个大国了,距现在300多年总有了,这么长的时间里,欧洲的强国都换了好几轮了,而中国那时就被描述为一个历史久远,人口众多,疆域广大的国家,所以你们当然可以觉得时间在你们的一边,想要把战争一直拖延下去,想着虽然暂时妥协退让,等以后再翻盘重来。可美利坚建国才几十年,所谓南方邦联是个最近二三十年才有雏形,刚组建起来的新国家,这种新国家在欧洲速生速亡也不稀奇。迪克西们可以今天高呼保卫棉花而热血上头,悍不畏死,明天又因为面包涨价而垂头丧气,打包回家,时间对他们是要么速胜,要么速败,总希望能马上就分出胜负来,但战争哪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就拿现在最有名的拿破仑来说,他不就是百战百胜,最后被英国人流放到海岛上。”

在回去的路上,我想起现在的中国,不免心中嘀咕,刚才说的所谓,再打50年,100年,其实还是自我安慰的成分多,也不怪霍华德也未

必肯信,他也只是觉得不要丢掉对以后的希望才好。可是现在中国这个局面,得益于无数忠臣良将的奋战和改革,比起历史上的永嘉之乱,衣冠南渡,比起靖康之变,宋室偏安,已经要好太多,也比印度,和奥斯曼的局面要好太多,那下一次的洋人入寇,又会怎样?我不知道,恐怕也活不到那时。

随着卡特夫人一行的安全离开,哈克船长将不再回来,我们约定在拿骚港碰头,再一起北上加拿大,继续我们的生活。我手里现在还有1000多英镑的存款,足够入股和维持以后的生活。

我和阿妮塔,以及我带着的女奶,坐霍克船长这条船。

在到了蒙特利尔,我和阿妮塔先去保留地,安置好带来的女奶们,一共7个女奶,都是黑白混血的。可我没打算轻易放她们自由,我在纽约街头看到,那些自由的混血女奶,被解放后遭到了黑人,白人两方面的嫌弃,都只能流落街头,靠卖身换面包,日子并没有好多少。我不是圣人,救不了全天下的人,但能给手里这几个女奶一条活路。到了加拿大的易洛魁保留地,我打算买几台缝纫机,开一家小成衣铺子,让她们做衣服卖给白人商贩,赚点钱养活自己。我呢,从奶隶主变成她们的老板,管她们吃住,赚取点利润。

我把这个计划说给她们听,这些姑娘都表示了同意,尤其洁琳和玛丽,因为之前接触对我积累的信任,尽力劝说了其他几个还在犹豫的姑娘。

保留地坐落在圣劳伦斯河边,木屋散落在松林和玉米地间,空气清冷,带着泥土和篝火的味道。部落的女人裹着毛毯,孩子们光脚跑闹,男人扛着猎枪,眼神警惕地打量我们这群外来者。阿妮塔的母亲,狼氏族的诺娜凯,黑发扎成辫子,脸上的皱纹像刀刻,眼神却透着股不怒自威的劲儿。她接待了玛丽她们,对女儿阿妮塔认可说:“女儿,你带回来的人不少,狼氏族有救了。”

安顿下来后,阿妮塔提议在保留地再办一场易洛魁式的婚礼,正式把我引入狼氏族。她说:“拿骚的教堂是白人的规矩,这儿得按我们的传统来。”

我点头,心想,易洛魁的婚礼兴许比白人的圣经誓词更合我这江湖人的胃口。婚礼定在秋天的玉米收获季,部落的空地上,篝火烧得噼啪响,空气里混着烤鹿肉和玉米饼的香味。阿妮塔穿上鹿皮裙,脖子挂着绿松石项链,头发编成细辫,额头涂了红土,充满野性像林间的狼。她母亲诺娜凯主持,族人围成圈,鼓声低沉,女人唱着古老的歌谣,歌声像河水般流淌。

仪式简单却庄重。诺娜凯递给我们

一串玉米穗,象征丰收与联结,族人撒下烟草叶,祈求长寿与和平。阿妮塔拉着我的手,在篝火前起誓,用莫霍克语说:“我,阿妮塔,狼氏族的女儿,愿与你,莫林,共享火光与猎物。”

我学着她的腔调,用蹩脚的莫霍克语回:“我,莫林,愿与你,阿妮塔,共守家园。”族人鼓掌,孩子们吹口哨,诺娜凯递给我们一碗玉米汤,我们各喝一口,算是结为一体。火光映着阿妮塔的脸,我心想,这女人,值我赌上半条命。  婚礼后,族人散去,我和阿妮塔回到她母亲分给我们的木屋,屋里铺着熊皮,墙角堆着干草,简单得像个猎人的窝。我抱着她,闻着她头发里的松脂味,笑着低声说:“现在是不是怎么睡你都行了?”

她脸一红,轻轻捶了我一拳,眼神却柔得像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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