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职位竞聘（4/7）

的却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你好！作家，我是一个崇拜你的读者，能否赏光一见？”

电话里一个浑厚的男的声音，仿佛西伯利亚寒流掠过后，东南亚热流突然而至。最╜新↑网?址∷ wWw.ltxsBǎ.Me孟雪冻僵的身心没有经过复苏就直接升腾了。作家！呵呵，有称自己是作家了。真是无心柳，一部《高贵》把自己带作家的行列，而在中国能够称得上作家的屈指可数，可科长职位不知道手指带脚趾一起能否数得过来？好像火车钻出隧道，天空一片广阔，她豁然开朗，身体似乎飘浮在空中，

轻轻无所依的美妙。那男根本不知道贸然地邀请占尽“黄道吉”，恰逢孟雪不被召唤，无颜回家，无处可去的时候，幸运。

到了电话里相约地点海天茶艺居，孟雪直奔洗手间，并非腹中废物急着出世。显然，镜中的一副蛋白质尊容被泪水糟蹋过，睫毛却装饰了晶莹，脸色惨白，要是有点化妆品就好了，尽可化悲痛为美丽。>https://m.ltxs｀520?N｀et>lтｘＳb a.c〇ｍ…℃〇M可自己出门匆匆，身无任何膏啊、霜啊什么的，忽然想起《nhhn》中斯加丽，用手使劲在脸上掐了两把，一片红云迅速飞上脸颊。又想起美国电影《真实的谎言》的主角，于是，把手伸到自动出水的龙下，手心里攒满了水，涂到发上，光光亮亮，打了摩丝一样。她的嘴角漾出满意的微笑。

出了洗手间才注意到，茶艺居里不知道为什么烟雾缭绕，好像进了寺院一样。敞开式方桌间隔，男男坐在一起，所以，这里不可能是寺院。浮过袅袅余烟，她来到十六号桌前坐下。对面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这男第一眼看上去很英俊——耳、鼻、眼、脸、嘴搭配协调，而单挑哪一个都是“丑”角；第二眼看上去很成熟——眼角养着几条鱼尾，活灵活现；第三眼看上去色眯眯——目光探照灯似的锁定孟雪，只看得她两颊燃起两团火，愈烧愈旺，孟雪恨不能拿起脚边的灭火器，心里后悔不迭，刚才洗手间，脸上两下白掐了。又抬眼瞭他一眼，却发现男的脸也是件艺术品，虽没有的润肤霜、底霜、香的层层细致的修饰，却是经过粗制——被剃须刀加工过的。

“请问，您就是方先生吧？”孟雪坐下，说道，“我是《高贵》的作者。”

“噢，我是方国豪，《榕报》的编辑。”他好似大梦初醒，又好像大病痊愈，忽然来了神，“复旦大学文科毕业的。别都说我诗。”

看来我们国家大有必要推行标准普通话教育，或者，诗最使用省略句，自古以来就是。李白的诗《将进酒》第一句“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明明从天上来，却偏偏省去“从”字尚可不被误解，可是这“别都说我诗”听起来为“别都说我是”，孟雪暗笑，有必要强调自己是吗？没有说他是动物吧？！

他又从桌上的纸公文袋里取出两本薄薄的书，送到孟雪面前。

“真正科班出身的！”孟雪翻着诗集，偶尔几句，读来感丰富，如冰山放在锅里煮沸，到后来满得溢出锅沿。书皮却和自己刚刚出版的书大相径庭，怎么都找不到重要的出版信息：哪家出版社出的书？

他解释说：“这是我的一个朋友出资，帮我买的书号出的诗集……”

“还要自己买书号？”孟雪大吃一惊，“出版社不是给稿酬吗？”

“那是最好的方式，”他说，望着眼前这个被自己称为作家的，对出书的知识还是这般“处”，便说道：“现在出书有三种方式，第一种书要有一定的市场效应，出版社盈利付稿酬，风险出版社承担；第二种书市场难测，作者自己出资，利益和风险共担；第三种书完全是买来书号，作者自己承担一切。”

“第三种最不可取，没什么必要……”

话一出，她就后悔了，手里的书立起来，却也挽留不住声音在空气里扩散传播。在他辟的总结中，孟雪的书属于第一类，诗的书属于第三类，再笨的也会意识到孟雪的话的意思是手里的书根本没有出版的必要。另外还有一层意思就是孟雪的书比诗的书水平高，高在有市场，高在出版社付稿酬……无意中把自己和他作了个比较，像自行车的脚踏板，踩下一个，衬托抬高的那一个。

“不，许多文驾驭文字一辈子了，把自己的一生心血凝缩成书，想得到社会的认可，当然，也有些是为了晋升职称。”他坦然地说了这句话，眼睛眨了一下说：“我们报社的老编辑说你‘在自己的理科专业领域都是博士了，还要在文学领域占一块高地，哼，真他妈的，抢我们的饭碗’！”

孟雪不知道他的报社里真有编辑这样“关心”自己，还是他有意变相回击自己刚才无意的贬低。这样的让羡慕的骂声，她还真希望多一些。现在的文似乎是这样：读者的骂声和作者的知名度成正比。这个道理其实很简单，我们不都见过泼骂街吗？声音越高，围观的就越多。现在的思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