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无妄法师显露天意，衔烛之龙乍现人间（3/3）

骨突出，龙爪雄劲，威风凛凛，杀气腾腾，角似鹿、似驼、眼似兔、项似蛇、腹似蜃、鳞似鱼、爪似鹰、掌似虎、耳似牛。时而仰天长啸，呼风唤雨；时而张牙舞爪，气吞山河；时而引颈怒嚎，气势；时而龇牙咧嘴，奋臂长空；时而蜿蜒盘亘，腾飞九天。

巨龙像一条浑身带火的赤练长蛇，越过天空，照亮了混沌汹涌的云丛。不时冲撞天空，击打山峰，涤河水。黑色的天幕被巨龙划，它在穹顶之上盘旋疾驰，将天地照得比白昼还要耀眼。巨龙散发出辉煌雪亮的光，照亮了王玺隐没在黑暗里被吓得惨白如纸的脸。

王玺使劲揪了揪他的脸，害怕是在做梦，完全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凡哪里见过这等场面，王玺早被吓得双腿一软，汗毛直立，瘫倒在地上，不敢挪动一步。王玺出了一身虚汗，打湿中衣，恐惧地畏缩着，仿佛眼前的巨龙要把他吞噬掉，连骨都不剩下。

恐惧之余王玺感到十分奇怪，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心里暗暗想到《山海经》里有云，“钟山之神，名曰烛，视为昼，眠为夜，吹为冬，呼为夏，不饮，不食，不息，息为风；身长千里，在无晵之东，其为物，面，蛇身，赤色，居钟山下。”这不是居于西北无之处、照明于幽的衔烛之龙吗，怎么会跑到龙州宁武司蟠龙坝来呢？

天空中的巨龙伸了伸粗壮的前爪，挥舞着强劲有力的尾，仿佛听到了王玺的心声。巨龙细细的胡须在风中飘动，紧蹙眉瞪大眼睛，声如洪钟响彻天地，俯视着王玺，厉声问道：“堂下之，可是龙州王玺？”

王玺吓得面色如土，瞳仁放大，舌僵住。他的心在胸脯跳得像大木杆子使劲撞城门一样，不但不均，一次紧似一次。脑子里翻转昏旋，耳朵里发着尖音。半晌，王玺才回过神来，拖住吓得瘫软如泥的身体，连滚带爬，双膝跪地，向衔烛之龙磕，用颤抖的声音答道：“回……回神龙大……鄙……鄙……正是龙州王玺……”

衔烛之龙翻搅起四海云水，似一柄弯刀，把天空和涪江河面劈做两部，接着说道：“龙州建于龙门山脉之上，龙州蟠龙坝乃我龙族血脉所在。当今紫禁城奉天殿龙椅上所坐之非我族类，你作为我正宗龙族子孙，必当尽心竭虑驱除外族，兴旺我族繁荣昌盛，千秋万代。”

王玺转过去，看了一眼仍在酣睡的二夫，将信将疑地问：“那……神……神龙先祖，晚……晚辈应当何以作为？”

衔烛之龙翻腾着巨大的身躯，如有光的带子在山顶上盘亘，声音低沉得像从远古传来：“你须修建一座形制与紫禁城一致且有九千九百九十九条龙的‘龙宫’，以正视听，用来世代供奉和祭祀我龙族，方可保我龙族血脉长续，执掌天下。否则不但我龙族血脉将断，尔等也会家亡。”

还未等王玺回答，天空又响起滚滚雷霆。从东到西，响彻四方，如高山倾颓，如巨树摧折。衔烛之龙舞动着耀眼的金光急骤驰过，在乌黑的云端迸出火花，光焰摇曳在王玺的瞳仁里。

衔烛之龙仰天长啸一声，电光闪动着它锐利的牙齿，天地似乎欲随之坍塌。而后，衔烛之龙在层层云海和袅袅水雾之中，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