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选择你要成为的人（3/5）

“真的，”小滑吸了一下鼻子，双目通红，“我只是一个从孤儿堆里捡来的小仆，不是……不是沃尔顿小姐。”

泰尔斯仍旧一言不发。

“而且，我是个孩。”

“这里是北地，历史上从来没有……无论是贵族还是平民，都不会允许我，允许一个孩成为大公的，”小滑取下自己的眼镜，痛苦地摇着：

“你让我走吧，我没法按照陛下说的，跟你……我会搞砸的，我什么都不懂！”

看着不断啜泣的小滑，泰尔斯缓缓抬起：

“可以。”

小滑的啜泣猝然一止。

“什么？”她抬起，带着未消的哭腔，疑惑地问。

泰尔斯淡淡地道：“你可以走。”

小滑愣住了。

“努恩王去世了，尼寇莱生死不知，至于迈尔克……”泰尔斯平静地看着她，跳下椅子，向前迈步：“现在，没会再你成为塞尔玛·沃尔顿了。”

泰尔斯缓缓走近。

小滑颇有些惊异地向椅背缩了一下。

“你仍然有机会远离这一切：龙霄城一片混，一个失踪的仆不会引发注意，”顶着小滑惊疑的目光，泰尔斯继续道：“更别提英灵宫里发生了那么多事……”

小滑猛地吸了一下鼻子。

“真的吗？”

孩的声音带着一丝惊疑，但这种惊疑又随即转为恐慌与怯意：“可是……你为什么……”

泰尔斯停下了脚步，站在离她的椅子几步远的地方。

他松开了捏紧的拳，直视着孩的碧绿双眸，翘起嘴角。

“因为你是你。”

“也许有时候余地很小，但是，每个都可以，也应该选择自己究竟是谁……”

泰尔斯轻轻阖眼，又迅速睁开。

“你会成为，你选择要成为的那个。”

那个瞬间，他的脑海里闪过艾希达质问他的话，也闪过姬妮士告诉他的故事，闪过约德尔在影之境里的坦白，更闪过基尔伯特站在三王画像前的激动表，以及璨星墓室里凯瑟尔的孤寂身影。

思虑万千的他，颇有些无意识地继续道：

“虽然，我们总是被生活，被他，被社会，被无处不在的权力迫着成为……他们想要你成为的。”

小滑呆呆地看着泰尔斯，看着这个怪的男孩露出苦涩的笑容。

擦净的孩眨着眼睛，下意识地问道：“比如……成为王子？”

泰尔斯的目光一凝。

他静静地看着小滑，默默叹出一气：“对。”

“比如王子。”

“因此，如果你想要逃避，想要放弃，想要远离，我不会阻拦——甚至会帮你。”

小滑似乎已经被吓傻了，她一动不动地看着泰尔斯。

第二王子叹了气。

他的耳边响起了凯瑟尔的话：

在被冠以璨星之名开始，为星辰而战，为星辰而死，以及……为星辰而生。

他的目光重新聚焦，直直进小滑的双眼中。

“但在那之前，你想好自己究竟是谁，想要成为谁了吗？”

小滑的眼眶微微张大：“什么？”

泰尔斯摇摇，没有理会她的疑惑，自顾自地继续道：

“你是小滑？是代写作业的小仆？是藏书室里的书迷？是塞尔玛·沃尔顿？是无辜卷这一切的倒霉蛋？”

小滑愣在了原地，呼吸慢慢紊起来。

“在阿莱克斯眼里，你是她的卑微仆，在努恩王眼里，你是沃尔顿家最后的落子，在天空王后的眼里，你是个戴着她眼镜而不自知的有趣孩，”泰尔斯平静地道：“但在你自己眼里呢？”

“你是谁？”他问出那个他们第一次相遇时的问题。

小滑的眼越来越迷茫。

“因为一时的恐惧或者过去的习惯，而选择变回小滑，与因为一时的虚荣而选择成为沃尔顿贵，或者因为一时的压力而选择逃避这一切——在我看来，这些在本质上都没有区别，都不是你真正想要的，都是你被着，成为一个你完全没有准备好要成为的。”

刹那间，沉默和寂静笼罩了这间小铺。

小滑呆呆地坐在椅子上，看着站在眼前的泰尔斯。

眼里满布迷茫和惶恐。

“那你呢，”几秒后，小滑像是从水里挣扎出来的，茫然举，想要找到一根救命的稻：“你觉得我是谁？我难道不应该是小仆吗？”

“你？”

泰尔斯笑了。

他摇摇：“你是运气欠佳，是个跟我一起被卷这些麻烦事里的倒霉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