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零章 死别(2/4)

”“元始天尊”“菩萨保佑”“狐仙显灵”,实为荒唐。

顾照卿也觉荒唐。她去白里去愁眠观祈福,因归途有雨耽搁了许多时辰,推门而寝室,便见满室灯火通明,薄奚浮生端坐贵妃椅。顾照卿肩的乌云豹“喵呜”一声,盯着那,薄奚浮生竟也不惧,回盯过来,只是眼中些许血丝,一泓薄红水光似哭过一般。帝王并非多,偏生多目。

“臣妾见过……陛下……”

“这狸儿,究竟是何身份?”

“叶先生是臣妾过去的一个朋友,于世间眷恋颇多,故而附身狸儿,若心愿已了便可再回。”

她说得也不错,可晏凫北背后一番渲染,她又回得晚,雨夜帮着车夫推起陷泥泞的车,模样狼狈。瞧着她,却让薄奚浮生想起晏凫北所言。“……婢听闻皇后娘娘昔在安国也是位风流物,却不知是否与这狸儿有何往事……”

若真的有往事?且又不止为往事?

“果真如此?”

顾照卿踉跄后退一步,“原来,臣妾自始至终在陛下眼中,都是这样的。”

迟钝如叶泫芝也知这二气氛不似平常,乌云豹从皇后肩跳下,却闻,“孤已命将她处理了,明孤送来几个懂事机灵的侍候。若阿照肯将那狸儿送走,孤可当什么都不曾发生。”

“陛下处置了晏凫北,又在此处如此久,是早已认定了她所说为真,你我之间既无信,何必煎熬?陛下是不是还疑心这些子嗣与您并无关系?”

薄奚浮生面色骤变。

此刻叶泫芝终于明白此时况,原来是那婢听闻自己能吐言,趁着皇后去道观祈福跑去皇帝那里告黑状,帝后生出嫌隙,那丫也断送了自己命。

“陛下以前对臣妾从不自称孤。”顾一笑是笑不出的,“您若想凭着这么个婢三言两语污臣妾清白,臣妾是不认的。”

大抵,这就是薄奚鸿雪死后仍苦苦追寻顾照卿的缘由——

自那后,他果真如皇后所言,疑心这几个嫡亲子是否亲生。每每遇见狸身的叶泫芝除却往惧怕,更恨不能生啖其。陛下胸襟不至狭隘于禁足皇后,可是自那夜淋雨不曾及时更换衣物,又逢薄奚鸿雪一番诛心言行,她生育六子,每产一子,身子便大不如前,如今累积,引出了许久不曾犯刀伤旧疾,思乡伤尽涌,心神俱创,卧床许久竟还不见好。

等到苍皇陛下终于想通了,亲自捧着一枝红梅来赔罪,却闻其宫中尽是汤药味,隔着一帘纱,犹在病中的皇后婉拒了陛下,“臣妾貌丑,无言见驾。”

叶泫芝趴在床帏边,在她身上闻到了死亡近的气息。

“叶先生,您能预测未来吗?我会何时死?我死后,魂魄会去哪里呢?”她的手抚上一柄剑,手指苍白瘦弱,“我的子会有庇护吗?我的故国亲可会遭受战之苦?……我死后,他会觉欢喜吗?”

“顾照卿死于明年冬。魂魄归锁灵塔。自有生父庇佑。战时有,不可遏制。薄奚鸿雪,欢喜一时,悲苦余生。”

“叶先生,天命可改吗?我知天命,却如此不甘。”

“可改。但是阿照,你已经改过一次了。”

“原来是这样啊,我病糊涂了,应该知足了。”

说完,她沉沉睡去。猫儿眼中流露出担忧神色,爪爪搭在她额,还是烫。

“孟渚,孟无湘,起来活了。”乌云豹喵呜一声,在化身利剑的孟无湘身上施了隐身法术,“安清学宫的那点东西你应当没忘吧。”

歧黄之术孟无湘自不曾忘,他也知皇后薨逝其实并非因这一场雨后之病,何况有他这双回春妙手相助。

不待红梅枯枝,大雪飘飘撒撒里,顾一笑已经好得差不多,领着几个孩子打起雪仗。她扔出一块抟得圆圆的雪球,正砸在薄奚浮生衣襟上。两两相望,皇后娘娘礼数周全。这种疏离,令一旁侍候的霞关狸想到许多许多年前,邱相新婚后不久在随昙君出猎时送来谢礼的那,也是这样一个雪球砸中了邱意远——只是这次为妻为母的顾九小姐再无退路,她为身后故国亲朋与百姓俯身,向令她寒心的夫君行礼。

“是我错了。”他捂住阿照冰凉发红的手,轻轻呵气,“阿照不要生为夫的气了。”

意犹存,气还是有的。但适度虚以委蛇也可教彼此好受——薄奚浮生亦如此。他在事上没有帝王的宽容气度,但比起心中那点不自在,还是眼前更为重要。

在这世间许久,得他主要是孟渚的提醒,叶泫芝对这世间心渐渐明辨一二,自瞧出他夫龃龉因自己而起,便在薄奚鸿雪来时悄悄隐匿,不在他眼前招摇。如此,这位满腹酸水的丈夫才觉自己仍被——虽是个漏百出的道理,但苍皇陛下乐在其中。

他不唤皇后,只“阿照”“笑笑”这样叫着妻,即便子围绕,也只满眼满心地是她。后者只轻言淡语地回一句“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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