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海往事-寄印传奇纯爱版】(上部完)(29~30)(2/20)

乐队强项。我们讨论过两次,也没拿出什么好主意,规划书只能一拖再拖。此种

情况下,陈瑶便作为一个信使出现了。这是西大校园一年里少有的无炮可打的日

子,这位娇小可人性伴侣我也是「许久未见」。那天晚上沈艳茹直接现身于宿

舍门口,和陈瑶一道。我当然很惊讶,甚至有些窘迫,后者或许要归功于暖气中

人忧伤的脚臭味。她开门见山说节前就能录音,过完节录音室怕还有其他项目,

所以——「规划书啥的你们啥时候能搞定?」「还有那篇国风小样?」想都没想,

我问啥小样。沈老师隐秘一笑:「《咏劫》,不要打啥子马虎眼!」我说第二天

就能搞定。于是她就约了个时间。日他妈的,真是谢谢她了。

第二天临行前我给白毛衣打电话再次确认了下,她说「行,来吧」。结果到

了三角楼下,一眼我就看到了胡子拉碴的「艺术家」。这个男人的出现,老实说

我不该惊讶,但实际上确实惊讶了那么一下。他长发工整梳在脑后,看上去也就

四五十岁样子,穿了身藏青色的毛喔大衣,一手操兜站在门前,正躬身按铃,像

个唐老鸭。

「哟,是你。」唐老鸭当然看到了我,搞不懂这哥们是过于热情还是应激反

应,「你也是艺术学院的?」他又问。

我嗯了一声,旋即又摆摆头。如你所料,偌大个平阳,找人于我而言可行性

微乎其微,更不要说沈艳茹提供的信息少得可怜,结果可想而知。实际上,关于

录音室这事,大波理解不了,而我也只能瞎逼胡想:一是老天爷总算开了眼,垂

怜我等劳苦大众;二嘛,大概率亲爱的副 院长认定乐队这帮上不了台面的歪瓜裂

枣将来必然是独扛民族大旗的可塑之才。我甚至可耻的勾勒出了这样一幅图景:

一众呆逼满面红潮,张开翅膀,春情勃发地冲向世界音乐殿堂,随时准备在激动

人心的神圣时刻大放异彩,为伟大艺术献身。当然,第一条有悖自然规律,而挑

起大旗、冲向神圣殿堂的,难道不是艺术学院的那拨高材生?在通往沈艳茹办公

室的漫长旅途里,我俩也没说几句话,于是古老的木质地板呻咛得越发夸张。有

那么几次我甚至觉得再这么一脚下去,我们定会在猛然出现的窟窿里应声坠落。

为了避免这种可怕的结果,我试着找了好几次话头。有一次我很傻逼地问你咋也

来艺术学院了,后者说:「第一次,找人玩儿。」我笑笑,他说:「真的。」起

码看起来不像假的,但我真不知说点什么好。

对艺术家的到来沈艳茹并不感到意外,她只嘟哝了一声「你可算来了」,便

没了后话。对修改后的规划书她还算满意。不过鉴于她并不熟悉我们的其他作品,

满意不满意的,都是虚的。这一点她也不否认,她说她不了解我们的音乐,但她

了解小样,「小样就是精萃,要猛一点,不要考虑什么多样化复杂化系统化,不

要考虑旋律,拿出你们最有特色那部分就够了」。老实说,受益匪浅啊,哪怕我

自诩听过上百张国内外各色小样——这等见识怕是超验的。

「能将自己的构想大略表述下吗?」这次说话的不是沈老师,我瞥了一眼沙

发上的艺术家,这哥们也放下白瓷茶杯,正抬头往这边瞅了一眼。我不明所以地

嗯了声,愣头愣脑的。「那首国风小样,出个专辑问题不大。」他说。这语气,

你知道的,跩得不行,说不好为什么,我真想问问他你谁呀。

好久没有人说话。沈艳茹看看我,又瞅瞅他,皱了皱眉头,随即噗嗤一声,

身子直抖,若不是有俩扶手,她老差点打老板椅上滑到地面去。「介绍一哈子介

绍一哈子,啊,」她起身走过来,拍了拍我胳膊,先是四川话,后来就变成了川

普:「严林,法学院02级大三(2 )班,乐队吉他手兼伴唱。」抿了抿嘴,她才

又说:「这位喔,李祖光,省文化厅一级巡视员,本来也不是头回见,可不该你

俩自我介绍?」沈艳茹这下笑得更厉害了,轻掩小嘴,白毛衣下的奶子都一抖一

抖地,「念叨瓜娃子快小俩月了,晓得不。」我不明白她什么意思,就一会儿功

夫,在用四川话对我又连说俩次「真莫开玩笑」后,白毛衣都差点把眼角纹(如

果真有的话)给笑出核裂变来。

「啥人嘞这是,」哥们这才摸了摸下巴,也笑:「不过这心态,挺好。」呷

口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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