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海往事-寄印传奇纯爱版】(上部完)(29~30)(13/20)

花:她头发长了,

发丝滑过肩头,让人忍不住想伸手摸一摸;米色毛衣下是那条红色喇叭裤——我

不知道她为什么偏偏穿这条裤,有点紧,包裹着下半身,恰如其分地挤出圆润的

轮廓,我甚至能清晰地看到膨胀在身侧的臀瓣。

我吸口气,紧接着又吸了一口

「傻样儿!」母亲又在我身上拍了一下。然后,她捏了捏我的脸:「快起来,

起来!」熟悉的清香萦绕周围,让人暖洋洋的,我觉得自己在缓缓上升。几乎下

意识地,我攥住了那只手。我想说点什么,却什么都没说出来。母亲呸了声,没

有言语。于是我一把给她揽入怀中。一汪柔软的海洋,馨香, 温暖。发丝轻抚脸

颊,老二抵触着一团绵软,一股热气流在体内急剧升起,我感到自己胸腔巨大,

哽咽着几乎落下泪来。「干啥喔,」伴随着一声轻呼,母亲扭扭屁股,笑着捣了

我一肘:「外面可有人!」果然,响起了敲门声。我不由一凛。「快起来,拾掇

拾掇自个儿东西,看还缺啥。」

我抹抹汗,喘了口气。

「啥时候了都?」走时她又敲了敲门。

我想应一声,嗓子却干哑地挤不出一个字。

「听见没严林?」母亲索性在门上捶了一拳,「一假期都是这样,真不知道

说你啥好!」听得出来,她很生气。

起来时,母亲已经出门了。在奶奶的唠叨中,我有气无力地洗完脸刷完牙,

再有气无力地吃饭。奶奶说冰箱里有酱牛肉,我没搭理她。玉米红薯稀饭,酸白

菜,半张油饼,这大 过年的,清淡得有点过了头。虽然这样说不妥,但恕我直言,

我七八十岁的奶奶像个闭经期妇女那样表现得过于急躁。电视载歌载舞的,也不

知都是些什么玩意儿。在屋里转了几圈后,奶奶突然说:「今儿个剧团休息,你

妈也不在家歇会儿。」说不好为什么,我猛然一楞,险些割着手。

找了个借口,骑车出了门。路正中的雪消得一干二净,但人行道上依旧一片

狼籍。不可避免地,我和机动车们并肩 同行,一路喇叭声不断,我也充耳不闻。

红星剧场果然大门紧锁,火红的条幅和对联都还在,宣传栏上贴着巨大的演出海

报。我也没心思细看,径直往办公楼而去。

楼里空荡荡的,一脚下去似乎都有回音。我小心翼翼。三楼铁闸门开着,走

廊光滑干净,却有种迥异的光,像是库布里克电影里的镜头。会议室、训练房、

棋牌室,统统门庭紧闭,包括母亲的办公室。但有声音,是的,微弱、粗砺,却

实实在在地从办公室门缝里溜了出来。毫不犹豫,我拧门而入。当然,在此之前,

出于礼貌,我飞速地敲了两下门。愣在当场的同时,我看到沙发上坐着的仨一起

抬起头来。一个老头,一个老太太,头发花白(尽管戴着帽子),眼神浑浊,当

他们看着我时,皮肤便似蝉蜕般要从脸上剥落下来。还是母亲先开口了,她撩撩

头发:「你咋来了?」说着她面向长沙发上的俩人,笑笑:「我儿子,正放假。」

屋里弥漫着股烟味。 据母亲说这俩人都是评剧界的老前辈,男的更是平海戏曲协

会会长、省协会副会长。不过磕烟袋的倒是他身旁的老太太,颤巍巍的,却一刻

不停。我坐着也不是,离开更不妥,只好笑笑跑一边玩了会儿电脑。

等送走这俩人,母亲让陪她买菜去。原本我想拒绝,直接骑单车飚回去得了,

但眼前的笑脸却让人难以说出个「不」字来。一路上,包括进了菜市场,到了超

市,我总共也没说几句话。母亲问咋了,我能说什么喔,我说不咋。「哟,」她

白我一眼:「还真是大寿星,真牛气!」

中午母亲忙活了个把钟头。菜香弥漫间,我这再绷着脸也不合适,当母亲变

戏法似地拎出个大蛋糕时,我只好笑了笑。一家人的注视下,我甚至感到脸庞火

辣辣的,似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在眼眶里直打转。「咦,这笑得有多难看!」

奶奶直皱眉。

「都这样了还难看?」父亲搓搓手,嘿嘿直笑:「开吃开吃,饿坏了我!」

母亲倒没说什么。她浅绿色毛衣下的肢体玲珑窈窕,说不出有多美。直到切

了蛋糕,她才揪揪我的耳朵:「嘿嘿嘿,咋回事儿今儿个,你瞅瞅你那驴脸,这

都又长大一岁了,当寿星还心烦喔!」

我也不愿意心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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