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印传奇】纯爱版(11~12)(12/17)

「嗯,陈瑶。也让妈瞅瞅啊。」

「又不是小孩,人家也有自己的事儿吧。」

「是啊,」母亲叹口气:「林林也长大了,也懂事儿了」。

我盯着荧幕上来回闪动的小人,我吸吸鼻子,脊梁挺得笔直。窗外起了风,

阳台上的门窗叮叮作响。神使鬼差地,一句话就从我喉咙里蹦了出来:「前阵子

我在学校碰着那个秀琴老姨了。」

「嗯。」

「她变化真大,我都不敢认了。」

「可不,你也没见过几次,咱家也没少麻烦人。」

「你也不问问她去我们学校干啥了?」

干啥了。」

事实上我也不知道干啥了。瞬间那股莫名其妙的戾气便从我体内消失得无影

无踪。

「对了,你们法学院是不是有个老师叫贺芳?」

「啊?」我扭头瞥了母亲一眼,差点摔了个屁股墩。

母亲终于噗嗤一声:「啊啥啊?」

据母亲说,贺芳跟她在大学里做了三年舍友。那会儿西大还在平阳西南角,

和省师大背靠背,因为物资匮乏,俩高校难免共享一些资源。基本上86年以前

(母亲说起码83年她毕业之前),整个校家属院都是混杂区。根据每年入校生的

名额, 教育部和省 教育厅会修修补补见缝插针地安排宿舍。有时连教职工都无法

幸免,不少人甚至要和学生们共居一室。母亲宿舍八个人,省师大和西大各一半,

但法学专业只有老贺一人(事实上整个西大78届只有五个法学生)。性格原因,

人走得还挺近,直至贺芳考研去了重庆。

后来母亲还问起老贺的现状,我便把她与小李的 浪情事如实相告。我说得

很痛快,基于什么心理自己也搞不懂。母亲起初还笑,后来就怪我瞎扯。我说:

「真的,这事儿谁不知道啊。」

「真的呀?」她歪头想了想,最后笑着说:「不早了,洗洗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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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快睡着时,父亲才回来。他酒气熏人地蹿进我房间,呵呵笑着:「逮了

两只老鳖,给你补补脑。」

我说:「又喝酒。」

他在床头坐下:「儿子回来,老子高兴。再说有你小舅在,不喝也不行啊。」

我无话可说。父亲让来一支烟。略一犹豫,我还是接到了手里。他却自顾自

地抽起来,好半会儿才说:「光听你妈说,女朋友啥时候带回来,也让你奶奶

瞅啊。」

我只能嗯了一声。

一支烟后,父亲站起来,脱掉背心,拍了拍肚皮:「没钱就吭声,啊,林林,

咱家现在不缺这个钱。」

父亲走后,我睡意全无,只好看了会儿书。抽屉里有本《通往奴役之路》,

校图书馆借的,一直落在家,而我每次都要从序言看起。三篇长序全部读完,乌

烟瘴气也散了去。我决定上个厕所,顺便把父亲给的那支烟解决掉。

客厅里静悄悄,但父母卧室亮着灯,隐隐能听到说话声。几乎条件反射地,

我准备蹑手蹑脚地靠过去。不想刚要迈步,门就开了。

母亲穿着睡裙走了出来。同我一样,她也吃了一惊——随着隐秘光线穿插

过,丰满的乳房都抖了抖。于是胸前便浮起一双神秘的眼睛。「林林?」母亲下

意识地缩了缩身子:「咋还没睡。」

我挠挠头,像是刚从炉子里爬出来,嘴里吐出的每个字都烫得厉害:「烟…

…火机。」

一宿光怪陆离的梦,早起脑袋都昏沉沉的。饭桌上,母亲问我给姥爷带了啥

礼物。于是我就把mp3 拿了出来。「下了点戏。」我不好意思地告诉大家。

「可拿得出手。」奶奶白了我一眼。两年前她老人家七十大寿时,我还没啥

礼物意识。

父亲捏着盒子可劲看。母亲则笑笑,在我面前立了个鸡蛋:「谁出的点子?」

据母亲说,除了73年下放时落下的内风湿,姥爷现在是身体倍棒,吃嘛嘛香。

练功,唱戏,养花,种菜,他一样也没落下。逢年过节,附近乡镇还要请他老人

家去拉板琴。

礼物是收下了,但姥爷说:「收音机我有了啊。」

「有就有了,」母亲笑吟吟的:「这可是林林和女朋友一起送的。」

我一下就红了脸。此时此刻,阳光浓烈得如同从地面射向太阳,连院子里的

虞美人都要滴出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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