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印传奇】纯爱版(5~8)(11/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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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也怪,对我而言,初三生活除了忙碌,所剩无多。依稀记得一个周末的

午后,我们在杂草都有半人高的操场上踢出来几条一尺来长的大鲫鱼。表面光鲜,

另一面却被蛆虫蝇蚁叮咬得面目全非。可操场上怎么会有鱼呢?或许有时候,记

忆也不可靠吧。然而,那长期被雨水浸泡而起皱的地表在烈日暴晒下崩开的条条

裂纹,那依旧茁壮茂盛、根茎却在偷偷泛黄的野草,却都又历历在目。还有我们

翻开鲫鱼时嗡嗡而起的黑色蝇群,总是携着让人头皮发麻的 躁动时不时地溜出我

的脑海。教室里的鱼腥味似乎成了常态。

仅仅一个暑假,干瘪的少女们都挺起了胸膛。我总是不经意地发觉各种裤缝

间残留的褐色污迹。它们包裹着稚嫩臀部,隐秘又让人恶心。当时大街小巷都

刷着红桃k的广告,有个傻逼煞有介事地告诉我们:「知道女的为啥要补血吗?

她们每个月都要流好几桶,你说浪费不浪费?」

邴婕却姗姗来迟,询问王伟超,他也不知情。直到开学一周后,她才又出现

在课间的阳台上。白衬衫,火红的背带裤,高高翘起的马尾,闪亮轻盈,一切如

故。只是柔弱的眉宇间会不经意地浮现出一丝阴霾,在一缕 清风拂过后又消失得

无影无踪。我远远地看着,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开学后母亲带高一,倒是清闲了许多,偶尔我也会找母亲蹭饭吃,被小舅妈

逮住两次后,就再也不去了。我无法想象她当着众亲戚的面,拧着我的耳朵说:

「这林林啊,离开他妈怕是没法活了,羞不羞啊。」这样一来,我恐怕真的没法

活了。理所当然,我也就没时间再去工地。记得开学前一天,母亲在被财务处告

知学费已缴清,用那双湿漉漉的眼睛撇我一眼后,说:「等着!晚上回去再跟你

算账。」如你所见,当天吃过晚饭,在楼顶乘凉时,我亲爱的老妈子「严刑逼供」

了三个半时辰。软硬兼施糖衣炮弹那套她学不来,无非就是「坦白从宽抗拒

从严」。

我当然是临死不屈,坚决捍卫了一个英特耐雄纳尔的顽固本色及优良品格。

最后母亲撇撇嘴:「你就犟吧,一头倔驴!」说这话时,却再已难掩那抹笑

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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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见到陆永平已是九月中旬。由于初次探监不懂规矩,奶奶给拾掇了整整

两大编织袋的杂七杂八——其中包括两个南瓜,都原封不动地拉了回来。这次爷

爷说什么也要喊上陆永平,「甭管有没有熟人,拉上他总不会错」。我当然不愿

意去。母亲本来也不去,但终归架不住俩老人的死缠烂打。奶奶依旧不吸取教训,

只要能想到的,她都要给捎过去。连一贯笑眯眯的陆永平都皱起了眉头。临行,

陆永平按下喇叭,问道:「小林你真不去?」说着他眨了眨眼。瞬间一阵惶恐的

浪从我体内呼啸而过,几乎条件反射地,我望向母亲。她正和奶奶说着什么,

碎花小翻领托着一截白皙修长的脖颈,秀发盘在脑后,发迹线下散着一簇微卷碎

发——在一抹饱满日光的铺陈下,是那么娇柔可爱。二话不说,我立马蹿上了车。

这次会见双方都克制了许多。最起码,奶奶已能吐出完整字句了。她老人

情很好,甚至要让父母单独讲几句。这简直有点像国产电视剧里的情节,搞得

我一愣一愣的。然而不等回过神,可怜的我就被奶奶一把拽了出去。

陆永平呆在走廊里,斜倚着长凳,正和一个大腹便便的胖子海侃着。远远就

能看见他上下滚动的喉结、暴凸的青筋以及频频射 向阳光下粉尘的点点唾沫。见

我们过来,陆永平立马招呼爷爷奶奶坐下,介绍说这是什么什么科长,这次可多

亏了他。俩老人赶忙又起身,一阵感激涕零。胖子大手一挥,说都自己人,根本

不是事儿。

我僵硬地坐着,也不知该不该站起来,只觉得凳子硌得屁股疼。那是八九十

年代遍布党政机关、企事业单位的长凳,褐色的油漆早已脱落,露出千疮百孔的

条纹状裸木,扑鼻一股腐朽的气息。或许还有消毒水的味道,我也说不好。总之

一阵百无聊赖的抠抠挖挖后,一条肥白大青虫钻了出来。脑袋黏糊糊地卡在我的

指甲缝里,身子还在兀自扭动。至今我记得它那独一无二的褐色体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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