蔷色往日(1-13)(10/20)

“霍普家族的下一任族长,”他神色威严,背后是五彩斑斓的玻璃花窗,绚烂的色彩映在左右的墙壁上,可他的声音却沉静冷漠,“你应该很熟悉第十八殿。”

她没准备说什么,只是喉咙一直在发紧。

得说话,而那个只能是她。

“是,这是帝国与启兰家族的平衡点。”

终于,她听见顶上传来一声叹息,似是赞誉她的懂事,又像是倾吐帝王的无奈,“你们两个孩子的事我从不过问,但是你年纪过轻,有所动太过正常,只是政治不容。”

政治不容,尾宁思身为政治的一部分,只是帝国的工具。沙维莉亚悲切地想着,竟说,“我只求我的未婚夫不被羞辱、折磨。”语气平稳到几乎冷静,但指节微微泛白,青筋凸起。

“如果身为族长,我连伴侣受辱都不敢言,那我就是一个懦夫,陛下期盼的沉稳,是沉默,还是臣服。”

图兰王微不可查地动了一下。

“沙维莉亚,这件事帝国尚在协调,不能断言。”

话落,她只是微微颔首,不再说话。

(七)春色蛇焰

水调得很烫。

热雾缭绕,镜面模糊。水珠从沙维莉亚的锁骨滚下,沿着脖颈线滑肩胛,她抓起沐浴球猛搓手臂,像要把一层皮硬生生擦掉。她小心翼翼地往腿间去摸,滑滑的触感令她忍不住想撕碎卡米乌斯那张伪善的脸。

绪在此刻得到解放,她不断冲洗着自己,强迫自己坚强起来。事实上她也足够坚韧,否则早在马车内她便已然崩溃,更别提还能见尾宁思。

直到一阵刺痛从胸处传来。

握着沐浴球的手顿了顿。

见鬼。那是一种奇怪的触感,像是针扎进血管,又像是什么东西在皮下游动。冰冷、尖锐,不属于水温,更不属于沐浴球。

她望进镜子里,去查看那处。

皮肤表面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点轻微的泛红。用手去按——没有感觉,刚刚的疼痛像是她被卡米乌斯羞辱后神经不清醒的错觉。

小蛇还在她体内。沙维莉亚静静地关掉水,走出浴室,把那处红色的皮肤用浴巾遮住。宿舍的地板还是冰的。外面是春季,室内却冷得像了冬。

她换上浴袍时动作极快,像是在抢救某种还未冷却的尊严。

打开衣柜,看见那条被压在角落的暗绒天鹅裙,手指忽然又一抽,疼痛像信号一样再次传来——比刚才还一点,像是回应。

她怔住几秒。

然后冷冷地,关上了柜门。

*

教学楼有低年级的学生奔跑、打闹,午后的阳光落在泉上,像碎金一样跳跃。沙维莉亚抱着资料本穿过群,神平静得像刚被抹平的湖面。

认识她的同学和她打着招呼,她也如常回应,仿佛一切都不曾发生过。

图书馆并不多。沙维莉亚坐在靠窗的位置,这里距离区最近——古图兰历史演进相关的书目都在这里。

面前摊着三本旧年记事、血族历史与能力、一册未修的编年录,以及一份图兰启兰术语对照抄本。

小蛇没有再动过,她翻书时动作轻巧,像是春淡淡的风。

忙碌很久,她终于回归了自己。地址w?wW.4v?4v4v.us

沙维莉亚最开始从“血族术法”中找到远程控,回忆起卡米乌斯能自如控制她的钢笔;又找到了屏障术,想起了一些不堪的记忆。她强忍住内心的不适继续寻找着,手指游走在晦涩难懂的血族语言之中,停在了一段用图兰语写的批注上:血族的记忆随血传承,也随记忆篡改。

……好难懂。沙维莉亚提起神继续搜寻,翻到下一页时,竟发现这一页是空的。

完完全全空白的羊皮纸,中间几页被撕的净净。

她又去查旁边的《术源年表》,第一页就印着“本文献为帝国内部重审版本,部分内容经法案约束删减”。

沙维莉亚垂下眼,摩挲着这些被隐藏的秘密。

与卡米乌斯见面不久的那天晚上,这个东西就如同一颗未引的炸弹,她根本不知道该如何与它自洽。她不确定它会不会咬她,

但宁愿把皮肤割掉,也不愿感受这个东西。而如今能解答她疑惑的书目更是一片空白,这加剧了沙维莉亚的担忧。

她只能去回想那天晚上。

冰冷的手指触碰她的手,很轻,很准地将那团蛇形焰火灌她的皮囊。可这仅仅是他们互相认识的第一天,卡米乌斯就如此僭越。沙维莉亚蹙眉,还有那一句“我永远不会伤害你”。

血族也有神病医院吗?沙维莉亚往书里翻了翻,什么相关的都没有,更别提什么医院。

毫无绪之时,浸在黄昏里的微风吹进窗户,混着花香,仿佛有一支无形的手翻阅着沙维莉亚眼前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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