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空下的奏鸣曲(下)（9/21）

曲的会面结束了，但某些东西，似乎已经悄然发生了变化。一个未定的邀约，像一颗被埋下的种子，等待着未知的时机土而出。

寒假的气息益临近，校园里弥漫着归心似箭的躁动和考试周的紧张。楚亦心订好了回家的车票，临行前一夜，她又去了“回声”。或许是为了告别，或许只是习惯使然，又或许，心底还存着一丝模糊的期待，关于那个“下次约你”的承诺。

地下室里依旧声嘈杂，暖气开得很足，与室外的严寒形成对比。楚亦心脱下了厚重的羽绒服，里面是一件高领的燕麦色羊绒毛衣和色的羊毛长裙，搭配着保暖的连裤袜和短靴，穿着厚重，却依旧勾勒出她纤细的身形。

逆光乐队的演出依旧彩。楚亦心坐在老位置，目光追随着台上的程诺。程诺似乎看了她一眼，又似乎没有，表一如既往的冷淡，专注于手中的贝斯。　　演出结束后，楚亦心没有立刻离开。她等到群散去一些，才走向正在收拾设备的秦屿等，轻声道别。

“要放假回去了？一路顺风！明年见！”秦屿笑着回应，其

他队友也纷纷打招呼。

程诺正弯腰拔下效果器的线，闻言动作顿了顿，直起身，看向楚亦心。　　两目光相接。昏暗的灯光下，程诺的眼神依旧像潭。

“走了？”程诺开，声音有些沙哑，是刚唱完歌的缘故。

“嗯，明天的车。”楚亦心点点。

沉默了一下，程诺忽然说：“等等。有点东西…之前演出录的现场版，拷给你。”

这理由有些突兀。楚亦心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程诺已经拿起自己的黑色帆布背包，对其他说了句“先走了”，便示意楚亦心跟上。

程诺住的地方离酒吧不远，确实是一处老房子的地下室。狭窄，需要走下几级水泥台阶。推开沉重的铁门，一混合着淡淡烟味、旧书、灰尘和某种清冷香氛的气息扑面而来，但并不难闻。

室内比楚亦心想象的要整洁得多。空间不大，一眼望尽。一张低矮的单床靠墙放着，床上是色的格子床单。一个巨大的书架塞满了、书籍和乐谱。墙上贴着一些泛白的乐队海报和看不出内容的抽象画。角落里散放着吉他、效果器和一些看不出用途的电子设备。一盏暖黄色的落地灯是主要光源，在地上投下大片影。没有多余的装饰，带着使用者强烈的个印记。唯一的缺点是，这里显然没有很好的供暖，空气里弥漫着一渗骨髓的冷。

“坐。”程诺随手将背包扔在椅子上，自己走到小冰箱前拿了瓶水，顿了顿，又拿出一瓶递给楚亦心，“冷的，没热的。”

“谢谢。”楚亦心接过水瓶，指尖立刻感受到冰凉的触感。她环顾四周，在唯一一张看起来能坐的旧沙发上小心地坐下。

程诺靠在书桌边，拧开水瓶喝了一，并没有急着去电脑上拷什么现场版。两之间陷一种微妙而安静的沉默。楚亦心能听到自己有些过快的心跳声。　　“冷吗？”程诺忽然问。

楚亦心诚实地点点：“有一点。”

程诺看着她，目光在她被高领毛衣包裹的纤细脖颈和因为寒冷而微微泛红的脸颊上停留了片刻。然后，她走了过来，在楚亦心面前的地毯上坐下，仰看着她。

这个角度，让楚亦心能更清晰地看到程诺清晰的下颌线和那双漩涡般的眼睛。地下室的冷空气仿佛凝固了。

没有言语，某种无形的张力在冰冷的空气里蔓延。楚亦心看着程诺近在咫尺的脸，看着她眼中不再掩饰的、沉而直接的目光，心脏鼓噪得厉害。

程诺伸出

手，指尖微凉，轻轻碰了碰楚亦心放在膝盖上的手背。那触碰很轻，却像带着电流。楚亦心没有躲闪，甚至微微翻转手掌，迎合了那份触碰。

这是一个无声的许可。

程诺站起身，俯身，吻住了楚亦心。这个吻带着烟的淡淡苦涩和一种不容置疑的侵略，却又奇异地夹杂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试探。楚亦心闭上眼，生涩地回应着，冰冷的身体内部仿佛被点燃了一小簇火苗。

程诺的手探进楚亦心的毛衣下摆，掌心微凉，激得她轻轻一颤。但那冰凉很快被肌肤相贴的温度驱散。程诺的动作并不粗，甚至称得上耐心，她解开楚亦心羊毛长裙的侧扣，褪下那层厚重的保暖连裤袜，冰冷的空气瞬间接触到皮肤，让楚亦心倒吸一凉气。

“冷…”她下意识地往程诺怀里缩了缩。

程诺收紧手臂，将她抱得更紧，吻从她的唇移到下、脖颈，湿热的触感短暂地驱散了寒冷。她们倒在那张并不宽敞的单床上，床板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整个过程有一种奇特的默契，仿佛不需要太多言语。程诺的触碰带着一种不同于苏晚致膜拜的、略显粗糙的直接和探索欲，她迷恋楚亦心在冰冷空气中微微战栗的肌肤、那双终于不再仅仅是忧郁而是蒙上欲水光的眼睛。

楚亦心则感受着这种全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