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19-35)(8/20)

诊病例,她房门前贴了黄色封条,保洁停止进入,外送全部中断。凌晨一点半,走廊里有人在狂咳。

她第一次失眠,是在那晚凌晨;手机信号断断续续,酒店外匆匆脚步声从未间断。

正恍神之际,沈翯敲门,戴着n95,手里提着消毒酒精和药品。他开口第一句话是:“你想留在这里赌命,还是跟我走?”

她还没来得及反应,他又说:

“我在npr有套房子。三层独栋,走,我们搬过去。”

她本能皱眉:“孤男寡女不合适。”

“合适不合适,更重要的是命。”他没等她答复,把手里钥匙晃了晃:“我不是问你,我是在通知你。”

这一点倒很像他。

可她最终还是点了头

——说到底,她不傻。酒店不再安全,她得考虑如何活着从波士顿回去。

要向杨裕田怎么交代?她只思索了十秒。

彼时杨裕田刚刚离开春丰,刚刚开始自己人生最重要的一次创业,连和她通电话都是间隙中随手回拨、三分钟内挂断。

她拨过去时,他那头正在忙着讨论接下来是居家还是怎么个办法,掺着叽叽喳喳的讨论:“啊,住哪?行吧,你自己在那边小心点。”

电话挂断前最后一句是杨裕田笑着说

:“照顾好自己,钱不够我打给你。”

“只是暂住十几天。”她当时是这么对自己说的。

可那“十几天”最终变成了三个月。

(二十七)波士顿往事之同居

沈翯的别墅修在npr南侧半山,离海不过一公里。别墅三层,白色干挂石立面,大块玻璃窗像斜斜嵌进山体的光幕。

冬天,雾从坡地滚上来,门前冬青叶挂着露水,院墙外松林遮断了邻宅视线。

房子在他毕业后由老管家照料,每月定时通风除湿,冰柜通电,所有厨具、床单和香氛都被细致地维护得像样板间。

搬进去后第一天,艾明羽发现,沈翯这个人有非常严重的洁癖。

他从储物间拖出一整箱清洁纸巾和擦具,先用一次性布将门把手、遥控器和洗衣机开关逐个擦过,又依次走遍厨房和卧室,检查了空调滤网和热水器温控。

艾明羽初时想插手,但看他有条不紊,索性坐在沙发上开工。

临近黄昏,沈翯出门采购。他绕城南超市转了三圈,扫回一百多件件食品物资,各种肉类、海鲜、蔬菜、豆类、腌菜和速食披萨,各类维生素、抗病毒药物、矿泉水、湿巾、除味凝胶,还贴心地准备了酒精喷雾和一次性手套。

他分门别类码进厨房高柜与冰箱,甚至悉心给肉贴好了标签。

等他换好衣服下楼,看见客厅铺着灰白几何纹羊毛毯,昏黄灯光投在艾明羽身上。她抱着电脑靠在沙发侧面,脸朝屏幕,眉间微皱。

“你想吃什么菜系?”沈翯走过去问她。

她没抬头,手指还在飞快敲打代码框,几秒后似乎意识到被问了话,才摘掉耳机转头

“你做饭还分菜系?”她睫毛眨了眨,有点不信。

沈翯挑眉:“咱们留子不都一个德行。”

“我大部分时候都在外头吃。”艾明羽抬起头,看着他,“懒得出门呢,就烤三明治。做饭没意义,不如社交或者跑个实习。”

沈翯慢慢坐进沙发对角的地毯边上,肘抵膝盖,捏着玻璃水杯边沿。他垂眸笑了一下,“我也觉得没意义。但那些事更没意义。”

他顿了顿,“反正都没意义,做什么是一样的。”

这话说完,他靠在茶几前仰头喝水,一只手旋转着水杯盖。

艾明羽静静看着他,在他说话那一刻,她好像看到他眼神深处,一种透明的、与年纪不符的漠然。

只是他下一秒就起

身,像换了频道:“那今晚做煲仔饭?我买了排骨跟香菇。”

“行。”她点点头,又投入到工作中。

沈翯确实会做饭,而且超出她的预期。

煲仔饭上桌时,米香混着酱汁从浅棕色砂锅沿缝逸出,腊肠切得薄如蝉翼,边缘微微卷起,被热气蒸得通透油亮。

香菇滑嫩、汁水浸饭,吃到底部还能刮出一层刚好恰焦的锅巴

艾明羽一口接一口,最后甚至破例吃完了一整碗。

“还行?”他问。

她舔了下唇边的汤渍,点点头,算是少见地给了句真心实意的评价:“不错。”

饭后,她主动起身收拾碗筷。沈翯没阻止,嗯了一声,转身上了三楼。

她当然不是因为良心发现才动手,只是这屋子毕竟要住一阵,人家又做饭又清洁,该示个好。

这活儿轻松讨巧,正是最佳选择。

她把碗筷放进洗碗机,看着那机械臂开始旋转,心里像卸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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