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爵的垂耳兔夫人(1-11)(2/19)

他拉回。他感觉到粗糙布料的摩擦,感觉到轻柔的擦拭,感觉到清凉的水滴滋润干裂的嘴唇,他偶尔会勉强掀开沉重的眼皮,模糊

的视线中,只看到一个纤细忙碌的身影,一头柔顺的浅色头发在昏暗的光线下晃动。

是谁?为什么救我?

模糊的念头闪过。随即,一个冰冷的、符合他生存逻辑的答案占据了上风:为了钱。一定是这样。她看到了我的衣服,知道我很富有。这种贪图钱财、妄想攀附的平民,他见得多了。等她发现我醒来,就该提出要求了?或者,更糟,她可能已经通知了追兵?不,不像。如果通知了追兵,他早该被抓走了。

他按兵不动,继续伪装深度昏迷,仅凭本能吞咽着喂到唇边的水,暗中积蓄着每一分力量,同时警惕地感知着周遭的一切。每一次那女人靠近,他紧绷的肌肉都会在粗麻布衣下微微绷紧,像一头假寐的猛兽。

而莉亚丝,浑然不觉自己正被一双潜藏在黑暗中的眼睛审视着。她只是专注地照顾着这个从天而降的“麻烦”,用她所有的温柔和仅有的草药知识。她的父亲和兄弟沉迷酒馆赌博,根本不会注意到她消失了一天一夜,更不会踏足这个偏僻的角落。只要这个男人能活下来,悄悄离开。她的世界就能恢复原状。她只希望这个穿着粗布衣也掩不住迫人气势的男人,醒来后能念在她救了他的份上,不要伤害她。

当黎明的第一缕微光艰难地透进破窗时,维克托的烧终于退下去一些。莉亚丝疲惫地靠在墙角,几乎要睡去。就在这时,她眼角的余光瞥见,地上那个一直昏迷的男人,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

下一秒,那双深邃如寒潭的眼睛,猛地睁开了!

没有迷茫,没有感激,只有一种近乎兽性的警觉和审视,冰冷锐利,直直地刺向角落里的莉亚丝!仿佛一条从冬眠中苏醒的毒蛇,锁定了它的猎物。

莉亚丝瞬间僵住,血液仿佛凝固,刚刚因救人而升起的一丝暖意被这冰冷的注视彻底冻结。她下意识地蜷缩起身体,像一只受惊的兔子,连呼吸都停滞了。

维克托的目光在她惊恐苍白的小脸上停留片刻,又缓缓扫过自己身上粗糙廉价的麻布衣服,最后落回她身上。他扯了扯嘴角,牵动伤口带来一阵剧痛,却只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冷哼,眼神中的冰冷和了然更甚。

果然……是为了这个。

他心中冷笑,神智却再次被沉重的黑暗拉拽着,沉了下去。

(二)低烧与指尖的温柔

维克托·海登从未如此憎恨过一场“微不足道”的低烧。那支断箭带来的外伤在莉亚丝笨拙却细心的照料下,奇迹般地没有恶化,但连续三天反复的低热

却像附骨之疽,将他拖入一种粘稠、虚弱、极其磨人的境地。伤口深处的钝痛尚可忍耐,但如同被无形铁箍紧紧勒住的头颅,那阵阵尖锐的抽痛,却让他烦躁得几乎要发狂。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太阳穴突突地跳,视野边缘总带着模糊的光晕,连思考都变得迟滞沉重。

他大部分时间都昏沉地躺在小屋角落那张铺着干草破旧木板上,粗麻布衣服被冷汗浸透,紧贴着他滚烫的皮肤。偶尔从短暂的昏睡中惊醒,便是更剧烈的头痛袭来,让他忍不住从喉咙深处发出压抑的、野兽般的低吼。

莉亚丝几乎寸步不离。她无法为他找来昂贵的退烧药,只能用最原始的方法:一遍遍用冷水浸湿布巾,覆在他滚烫的额头和颈侧;用小勺耐心地喂他喝下温热的草药汤,那是她从邻居老婆婆那里讨来的偏方,味道苦涩不堪;在他因头痛而辗转反侧时,轻声哼着不成调的、哄孩子般的摇篮曲。

第三天傍晚,维克托的头痛达到了顶峰。他紧咬着后槽牙,额角青筋暴起,指关节因用力按压太阳穴而泛白,粗重的喘息在寂静的小屋里格外清晰。莉亚丝看着他痛苦扭曲的侧脸,那强忍的脆弱感,竟比她父亲醉酒后的狂暴更让她心头揪紧。

她犹豫了片刻,指尖微微颤抖。最终,那点根植于骨髓里的温柔还是战胜了恐惧。她小心翼翼地靠近,跪坐在干草堆旁,声音轻得像怕惊扰了他:“老爷……我……我帮您按按头?或许……或许能好受些?”?? 她用了最卑微的敬称,提醒自己对方的身份。

维克托猛地睁开眼,冰冷锐利的目光刺向她,带着被窥见狼狈的愠怒。莉亚丝吓得瑟缩了一下,几乎想立刻收回手。但下一秒,那蚀骨的剧痛又让他闭上了眼,浓眉紧锁。

“……嗯。”?? 一声极其压抑的、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许可。

莉亚丝深吸一口气,冰凉微颤的指尖,小心翼翼地、试探性地落在了维克托滚烫的太阳穴上。她的动作生涩无比,毫无章法,只是凭着本能,用指腹极轻极缓地打着圈按压。她的指腹有些粗糙,带着常年劳作的痕迹,但那份专注的、试图缓解他痛苦的温柔力道,却像一股奇异的清泉,缓慢地渗透进那被剧痛灼烧的神经。

维克托的身体瞬间绷紧,那是猛兽对未知触碰的本能戒备。但很快,那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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