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爵的垂耳兔夫人(1-11)（16/19）

他端起水晶杯，抿了一醇厚的红酒，继续道：“领地事务和矿产生意最近有些积压，需要我立刻处理。所以，我们的盛大婚礼需要稍作筹备，蜜月……恐怕也要延后到婚礼之后了。”?? 他像是在解释，语气里却听不出多少歉意，反而更像是在通知她一个程安排。

他放下酒杯，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声音刻意放得柔和了一些，带着一种扭曲的承诺：

“不过，我向你保证，莉亚。从今天起，无论多忙，我都会抽出时间，每天至少和你共进一顿餐食。”?? 这是他给予的恩赐，是他认为培养感的必要环节。

“夜晚，”??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意味长的、带着欲暗示的弧度，“我也会留出足够的时间，让你慢慢适应我，适应你的丈夫。”?? 他将夜晚的掠夺和占有，饰成培养感的过程。他的目光扫过她颈侧新鲜的吻痕，眼神暗了暗，补充道：“我们会拥有很多这样的夜晚，加彼此的了解。”

莉亚丝放在膝盖上的手，无意识地攥紧了柔软的裙料，指节泛白。共进餐食？适应夜晚？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针，刺在她早已千疮百孔的心上。她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几乎要呕吐出来。

维克托似乎并未察觉她的痛苦。他看向一直如同影子般侍立在角落的霍普金斯管家。

“霍普金斯。”

“是，老爷。”?? 老管家立刻躬身向前一步，姿态无可挑剔。

“从明天开始，”维克托的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命令吻，“由你负责安排夫接下来的事宜。”

“第一，聘请最好的礼仪教师。夫需要尽快熟悉和掌握贵族淑应有的礼仪规范。”?? 他要将她彻底改造成符合他身份、能站在他身边的“海登夫”，抹去她身上所有平民的痕迹。

“第二，婚礼的筹备，由你全权负责跟进。按照最高规格，务必盛大、完美，不能有丝毫差错。夫有任何关于婚礼的想法或要求，

”?? 他看向莉亚丝，眼神带着一丝施舍般的宽容，“都可以直接向你提出，务必满足。”?? 他看似给了她参与权，但这所谓的要求，也不过是在他画好的牢笼里，选择哪根栅栏的花纹罢了。

“是，老爷。老仆定当尽心竭力。”?? 霍普金斯垂首应道，声音平稳无波。他苍老的目光在低垂着的莉亚丝身上飞快地掠过，那眼神处，是埋的、无能为力的复杂绪——同、怜悯，以及对这位年轻夫未来命运的沉重预感。他看到了她手腕上被宽大袖半遮半掩的指痕淤青。

维克托满意地点点，重新看向莉亚丝，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安抚：“莉亚，霍普金斯是城堡里最值得信赖的。这段子，你有什么需要，无论是生活上的，还是学习上的，”?? 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看礼仪方面，“都可以尽管吩咐他。”

他拿起餐巾再次擦了擦嘴角，仿佛刚才只是安排了一件再普通不过的家务事。

“好了，我还有几份重要的矿脉契约需要审阅。晚上我会回来陪你用餐。”他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带着无形的压迫感，“”

说完，他迈着沉稳的步伐，径直离开了餐室。沉重的雕花木门在他身后关上，隔绝了他离去的身影，也仿佛将莉亚丝独自留在了这片华丽而冰冷的寂静囚笼之中。

餐室里只剩下莉亚丝和垂手肃立的霍普金斯。空气中食物的香气变得令作呕。

莉亚丝依旧维持着那个低的姿势，一动不动。阳光透过彩绘玻璃，在她身上投下斑斓却冰冷的光影。一滴滚烫的泪珠，终于不堪重负，无声地滴落在她面前那盘致的、却一未动的油浓汤里，溅起一圈微不可察的涟漪。

霍普金斯无声地叹了气，上前一步，声音低沉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和：“夫，您还需要再用一些吗？或者，老仆让给您送些清的茶点到起居室？”

莉亚丝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抬起。那双曾经清澈的眼睛，此刻如同蒙尘的琉璃，空地望向霍普金斯。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极其轻微地、如同耗尽所有力气般，摇了摇。

她不需要食物。

她不需要礼仪。

她不需要盛大的婚礼。

她只需要逃离这个用温柔承诺和贵族礼仪编织的、名为维克托·海登的噩梦。然而，这唯一的渴望，在城堡厚重的石墙和维克托无处不在的掌控下，显得如此苍白而绝望。

霍普金斯看着眼前这位年轻夫眼中不

见底的绝望，默默垂下了眼帘。

“是，夫。”他低声应道，不再多言。他知道，任何安慰在此刻都是苍白的。他能做的，或许只是在执行老爷命令的同时，尽量让这位被强行掳来的夫，在这座冰冷的黄金牢笼里，少受一点明面上的磋磨。然而，真正的痛苦，来自于那位掌控一切的主，无能替她承受。

（十）无声的绝望

筹备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