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双娘传(1)（3/4）

发指。

他抱着试探的心态，随意地回想起梦境中一个平淡无奇的下午——阳光透过玻璃窗，在木地板上洒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飘浮着尘埃，耳边是电视机里传来的嘈杂声，手中是冰凉的、冒着气泡的可乐……

“呃啊！”

就在这一瞬间，无数琐碎而真实的细节如同决堤的洪水，猛然冲他的脑海！那庞杂的信息流化作一根根尖锐的钢针，狠狠刺他的太阳。剧烈的疼痛让他忍不住低吼出声，双手死死地抱住。

他连忙强行中断了回忆，这才发现，自己已是浑身冷汗淋漓，衣

衫尽湿，胸剧烈起伏，大大地喘着粗气，仿佛刚从溺水的边缘挣扎回来。

良久，当那阵剧痛带来的晕眩感稍稍退去，夏诺靠在椅背上，眼中满是惊惧与茫然。他不敢再轻易触碰那段记忆。冷静下来后，一个念划过他混的思绪——既然见不到母后，那另一个梦境中的关键物呢？

就在夏诺心中刚刚敲定主意，准备在中秋宴上试探裴香凝之时，一段段零碎而温的画面又不合时宜地钻了他的脑海。

那是梦境中，裴香凝作为独身母亲，含辛茹苦将他养大的二十年光。各种零碎的温画面一闪而过，甚至包含了了梦开始的那年，在热气氤氲的浴室里，被她抱在光滑赤、尚且青涩的怀中，用温热的毛巾为五岁的自己擦拭身体的场景……

“嘶……”

夏诺猛地甩了甩，仿佛要将这荒诞离奇的记忆甩出脑海，脸颊却不受控制地一阵燥热。他长长地叹了气，心中满是惆怅。若那小妮子当真也做了同一个梦，自己又该如何开？

那份难以启齿的母子关系暂且不提，光是给她当了二十年的儿子，就足够她找到由，把自己取笑到地老天荒了。

胡思想之际，他忽然意识到了一个更为惊的细节——梦境里那个现代的节气历法，竟与大周惊地一致。他强忍着痛，竭力在脑中搜寻现代课堂上学到的历史知识，一个颠覆的发现让他脊背发凉。

两个时空的历史，其分歧点赫然是在遥远的三国时期！在他所处的现实中，是蜀国最终匡扶汉室，再造了大汉王朝；而在那个梦境世界的历史里，却是魏国取得了最后的胜利，统一了天下。

自那以后，历史的河流便拐向了两个截然不同的方向，虽然后续同样分分合合，最终却并未诞生如今的大周。

正当他沉浸在这巨大的震撼中，连指尖都开始微微发冷时，书房外传来了一阵轻微而规律的脚步声，紧接着，一个尖细却恭敬的嗓音隔着门传来：“殿下，太后娘娘谕。”

夏诺浑身一震，思绪被猛地拉回现实。是母后身边的内侍总管。

“进。”他沉声应道，迅速收敛起脸上所有的异样，恢复了平里那副平静无波的太子仪态。

房门被轻轻推开，身着色宦官服的太监低着，碎步走了进来。“殿下，娘娘谕，”他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您玉体已安，明卯时，当随百官一同上朝听政，不可再延误。”

“明……上朝？”夏诺的心猛地一紧。在经历了

那个荒诞的梦中婚礼后，他不知道自己该用怎样的眼神，去面对那个梦中的新娘，现实中的母后。

卯时，天色未明，太和殿内却已灯火通明，百官分列两侧，鸦雀无声。夏诺坐在龙椅侧边属于储君的椅子上，目光不受控制地，不断投向那张龙椅上的子。

他的母后，萧玉雅，今依旧是那副俯瞰众生的姿态，一袭紫色的朝服上，金丝绣成的凤凰展翅欲飞，繁复的凤冠下，那张狐媚的脸庞如同冰雕玉琢，看不出半分病后的虚弱。

她就那样慵懒地靠在龙椅的靠背上，丰腴成熟的身体几乎要将那象征着至高权力的宝座填满。长而卷翘的睫毛低垂着，似乎在闭目养神，对殿下大臣们枯燥的汇报毫无兴趣。

可夏诺知道，母后的每一个念，都如同一张无形的巨网，笼罩着这座宫殿，乃至整个大周。

他偷偷地观察着，试图从那张完美无瑕的脸上寻找到一丝一毫的绽，一丝与那个梦境相关的蛛丝马迹。

然而，没有。

从他踏大殿的第一刻起，她就和往常一样，冷淡，威严，像一尊遥不可及的神像，不带丝毫间烟火气。那双半眯的狐狸眼，那微抿的丰润红唇，那搭在龙首扶手上、涂着鲜红蔻丹的纤长手指……一切都与记忆中那个权倾天下的皇太后别无二致。

夏诺在心底无声地叹了气。

就在最后一个大臣的汇报结束，殿内陷短暂的寂静时，龙椅上的动了。她不经意地瞥了夏诺一眼。紧接着，她的视线如同冰冷的刀锋，缓缓扫过阶下噤若寒蝉的文武百官。

她那悦耳嗓音在这寂静的大殿中悠悠响起，每一个字都敲打在所有的心上。

“这才短短两天时间，怎么就有坐不住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