烂俗的狐狸(1-9)(12/20)
有劫数,
狐狸也有。
又尔的劫数,就是商厌。
狐狸以为他欺负得腻了,过些时候就不会再理她。
可商厌从不腻,他喜欢在狐狸安稳的时候,打碎她仅有的一点安稳。
又尔种的小小花被拔掉了,院子里新铺的石板被砸,风铃的绳被扯断,丢进泥里。
狐狸去捡,手指刚碰到风铃,腕骨一痛,她被拽着手腕直起身子。
狐耳尖一瞬间失去了血色,尾收紧。
狐狸不敢动,慢慢抬。
商厌没什么表,看着她,手里拎着风铃,低声道:“狐狸,你真是会过
子。”
又尔不知道该怎么回话,只能垂眼,盯着他腰侧的流苏看。
少爷腰间的流苏款式总是换。
挺好看的,她也想要一个。
“这里是商府,不是你的狐狸群。”少爷的声音漫不经心,“谁许你在这儿种东西的?”
狐狸没吭声。
她默默受了这府里二爷所有的折辱。
“不会说话?”商厌轻嗤一声,风铃被丢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狐狸看着它,半晌,弯腰捡起来,轻轻擦去上面的泥。
商厌没再说话,走了。
狐狸站了一会儿,这次,她爬上了矮墙,把风铃重新挂了起来。
风吹过,“叮铃”一声。
又尔默默等了一会。
......
风铃又响了好几声。
......
无阻止。
......
狐狸歪着,眯了眯眼睛。
风铃还在,那就是没关系。
.......
如此。
周而复始,复一
。
狐狸在冰冷与卑贱中活着。
又尔没有抱怨,她也不擅长怨恨。
她偶尔会想起赤狐群的山岭,想起那群不讲理的狐崽,也想起那冷漠的乾元兄长,用衣料裹住她,在马车上给她喂半碗姜汤的子。
若说她还拥有什么,那便是这条命。
再多的血腥,嘲笑,欺辱,都无法轻易夺走她最宝贵的生命。
狐狸在风雪里苟延残喘,却也在风雪里继续生长。
又尔想,她还要活很多很多年。
至少。
长命百岁。
弟七章 哥哥
天光微亮,檀香隐隐。
狐狸醒了。
她是被香味熏醒的,她在梦中嗅见一浓厚的木樨香,软软甜甜的,萦绕在鼻间,好似是床榻里的被褥里渗出来的。
离她是如此的近。
又尔在迷迷糊糊间用鼻尖拱了拱,费了好半天,才睁开了眼。
触目所及是一顶雕花软帐,帐子雪白,明暗光影映在其上,整个屋子暖融融的,像是狐狸从前儿时,窝在旧小院在幻想的梦中才到过的地方。
又尔下意识动了动,身上竟没有一丝疼痛。
狐耳一动,目光下移。
衣裳不是自己的了。
素白的寝衣,净,柔软,衣角还绣着细密的暗纹。
身上也净了,昨夜那一身污血和泥泞全不见了,连尾
上被扯伤的地方也不疼了。
往下看,手脚都被细细洗过,连指缝里都净净的,一点血痕也无。
没有一点血腥气。
……怎么回事?
又尔愣愣地伸出手,揉了揉眼睛,手指轻轻去摸自己的狐狸耳朵——耳朵也是暖的。
这不是她的小院。
又尔僵了一瞬,手忙脚地想摸自己冻伤的尾
,然后发现连那截尾
都被
小心擦拭过,毛茸茸的一截搭在寝衣下,
净得好似从未沾上过尘土。
狐狸的首先反应是缩紧了身子,尾下意识地裹住自己的身子。
她有些慌,意识到不对,又想要坐起来,却被身上的被子一压,手脚发软,整个又钻回被窝里去了。
这是哪?
又尔眨了眨眼,在做梦吗?
她分明记得自己晕倒在雪地里,冷得快要死了。
又尔呆呆坐在床榻上,狐耳耷拉着,一时间不知道自己是死了,还是活着。
不对。
晕倒前,她好像还看见了两道身影,好像......她被抱起来了.......?
狐狸正发愣着,忽听一声轻响。
有撩开了床帐。
——“醒了?”
一声极其低柔的嗓音钻狐狸耳朵里。
狐狸就在心猛地一跳,下意识地蜷起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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