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的十六岁(1-10)(11/18)

她将手环于身前,紧紧护住,不知为何她此时不愿他碰。

百千复杂、不明所以,不能开口询问,不能细梳理顺,不能深究探明。

她简单的心里容不下这种种。

她只能细微抗拒,小小挣扎。

从他进来后,她觉得全身所有的神经瞬间觉醒。然后却无处安放这所有烦乱

有迷茫,甚有自厌。

三井也没有尴尬,起身,很自然接过护士手中的数据翻察。顺手示意她们自便。

僵硬的氛围瞬间活动起来。

护士很小心翼翼地继续为她测量体温、血压,听她的心肺情况。

计量好数字,然后低声和三井汇报:近来因为失眠,饮食不佳,“原木”一直血压偏低心速过慢,只是今天倒是正常了,可能适应期已过有所好转。

血压、心速?

三井侧身,目光擦过郭幼宁脸上那抹异常的嫣红。

三井脸上没任何变化点点头,可是那片晕色却像晚霞一抹染上他心头

旁边的幸枝则是听得一脸深沈。

三井没再说什么,他在屋里踱了一圈,似看似未看,在床头一角,看到淡淡的痕迹。那是一串的“正”字,正字,她竟用此计量时光。

每一笔都是她在这里虚度的一日阴

他转过头,这与她而言是一段怎样的日子。

他几乎看见她眺望窗外的幽幽目光,她沐浴在阳光里的冷清寂寞,她惶惶于生死不由己的处境。

这样聪慧、隐忍、年轻的女孩,这一日日多么难挨。

他与幸枝离开时,只与一个护士叮咛,暖气有些不足。

三井在资料室一呆就是一天,反复计算,反复查看,繁杂的数据让他眼睛疲惫。站立起身,已是傍晚时分。

他迅速运转的大脑有片刻的放松。

端咖啡进来的幸枝稍微停留了一下。

三井意识到了,问:有事?

“原木昨天下午开始

发烧,因为体质虚弱,刚检测下来,肺部已有感染。”

三井一怔,“她一直处于隔离状态,怎么会?”

“有个护士前两天感冒过,未上报,她是无心,我已经责备过了……”

“嗯,目前用了什么药?”

“还没,因为现有药物对我们的试验都有不可预测的干扰,还未用药,只是让多喂水。”

三井点点头,她手上肌肤的情况,万一用药不慎可能加速老化不可挽回。

幸枝是对的。

他沈吟了一下,抬头,“用草药。”

幸枝一楞,三井竟会信任这落后的医疗方式。

她斟酌了一下说:“还有一点是,原木现在身心状态很差,今日米水未进,草药未必能未能配合。”

三井不说话,知道她有后续,等她说下去。

幸枝果然继续说:“与其花费这么大心力,要不要考虑把她退回给松本,松本前日说现在他那边有几个年轻女孩,都是女学生,或许有符合你要求的,你可以备用……”

语毕,幸枝耐心得寻味得看着三井。

啪,三井将手中杯子重重放到桌上。

室内,如室外的飞雪,一切寻常而冷酷。

在目睹松本手下种种后,幸枝竟还会用稀松平常的口气与他商量如何判决一个与她同龄女孩的命运。

是他错看了她,还是他确实不了解人心。

口却依旧平和,“我的试验要求精微,不只是年龄学识还有心性。稍有差池,就是无用功。我用了半年寻找,半年试验,此时换人将又是一年,松本这回能等了吗?”

还是平常口气,幸枝却心头一激灵。

三井抬头看向她,也看向她背后的松本,松本幸枝竟逐渐融为一体。

“试验必须继续,她也必须活。”

语落如石坠,沈沈有千钧。

片刻的沈寂。

他的话带着荆棘在幸枝心中翻滚,轮番品味他的用意,却无法明确深探。

罢了,他不过一个科学痴人,何须费那么多思量。

幸枝拿出她一直随身携带的笔记本,里面密密麻麻都是她的记录。一年来,她认真记录谨慎遵从,思虑周全,是个极好的助手。

许久,她抽出一张薄薄的纸片,是一块豆腐大小的寻常剪报,出自日文报纸的一角。

“或许,这个有用……”

三井伸手接过,是一则寻人启事。

人启事,战争年代,报纸上每期都有,每一则常是血泪满满。

日期是一个多月前,三井不需多问为何幸枝今日才拿出来,又从何处拿到。

看到“郭幼宁”三个字时他目光一闪,几分意外,竟有人日文报纸上寻她,中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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