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刀记 第二部(73-75 [第十卷])(14/15)

而且很难堪,他便顺手处罚了我。你知不知道父亲为何恨我?”

耿照想像不出。厌尘姑娘不合石世修的心意,那是理所当然,她所做的一切都是故意的,就是为了让他痛苦,但耿照不明白石欣尘到底做了什么,以至于她在石世修眼里,多数时候竟比石厌尘更刺目惹嫌。

“父亲认为我是骗子。”女郎垂敛美眸,弯弯的淡细柳眉宛若一幅画。“他认为圣僧对我说了一个秘密,在这世上他只告诉我,而我谎称什么都不知道。”

以耿照对石欣尘的了解,问她“秘密是什么”毫无意义,只有石欣尘想说或必须说的时候,她才会说,这是女郎之所以能被托付这个秘密的理由——如果真有的话。

耿照更想知道的是另一件事。

“假设真有这个秘密——”少年抚颔沉吟。“圣僧自是不会说,否则便毋须只告诉你,石姑娘也不会说。那么,山主是如何知道有秘密的?”

石欣尘露出赞许之色。“父亲推算出来的。他认为圣僧已死,若要抗拒宿命,最好的办法就是找个无人之处安静死去,不把‘随风化境’传给任何人,也就不会把衣钵留在渔阳三郡。

“此法虽好,难保造化不会弄人。补救之法,就是找个绝对不会修习‘随风化境’、圣僧能信得过的人,以为监察,若造化使然,‘随风化境’因而重出江湖,这人便要阻止它留在渔阳,破解预言的宿命结果。”

(这果然像极了山主的思路。)

石世修认定离三昧所追寻的人生意义,在于“破除宿命”。当用尽一切手段都无法改变预视的结果,最终离三昧选择以结束自己的生命,做为反抗宿命的终极手段,似也是理所当然。

但最受圣僧信赖的欣尘丫头,却说圣僧什么都没有托付给她,这毫无疑问

是谎言。按照这个思路,离三昧所托之物甚至都能猜得出,如非死所,便是死法;以石欣尘的修为要送圣僧一程,只怕还办不到,最有可能的是离三昧告诉了少女自己将死于何处,他日“随风化境”再现尘寰时,此处或留有压制之法,或有泄漏之由,均极对症。

耿照静静等待,石欣尘究竟要对他说什么。

“我甚至怀疑,牧风的失踪与父亲有关。”石欣尘自踏入凤凰柯的小院以来,初次露出犹豫之色,乃至有些吞吞吐吐起来。“我终于明白父亲是怎么……怎么看待我的。原来,当信任荡然无存时,想头竟能如此可怕。”

逼自己的女儿吐露秘密,石世修不惜绑架阙牧风,石欣尘对阙家二郎虽无男女情,亦不能眼睁睁看徒弟受害,说不定口风便会稍稍松动——

乍听之下好像有些道理,然而却经不起细盘。

首先,阙牧风若能对石欣尘起到忒大的作用,石世修决计不会放他下山,反而会想尽办法拴在身边——如把女儿嫁给他——这样肉票拿捏起来,才能从心所欲,运用多端。

其次,事涉圣僧,石世修稍有不慎,会同时惹上天痴和诸葛残锋。这与他在吊头陂借着向二人剖白卖惨,换取前嫌尽释的机会相扞格,甚至有冲突,两策总有一边是白忙;以山主之智,不应犯此谬误。

第三,不应庐没有能执行绑架计划的人,石世修腿脚不便,阙牧风失踪当晚他父女俩虽在钟阜城内,并不能完全排除嫌疑,但以阙牧风之能,要打赢石世修或还不够,跑赢肯定没问题。

石欣尘听他分析得头头是道,俏容略霁,似乎稍稍放下了心,从怀中取出一纸低调不失华贵的压金笺交给耿照。笺上的字迹柔媚绢秀,一看便是女子手笔,只简单写了八个字:“法身何在,二郎何往。”落款则是“灯海主人”。

耿照以目相询,石欣尘却摇了摇头,显然心中对这灯海主人是谁没半点儿谱,绝望到连父亲都怀疑上了。

至于笺上应有更多线索,就像好铁匠能从兵器倒推武者的来历。但耿照对造纸印刷等不甚了解,若连石欣尘长年跟随在父亲身边,耳濡目染之下,都无法看出其他端倪,耿照恐怕也是有心无力,只能单刀直入问:

“石姑娘,我能为你做什么?”

“这里的‘法身’,指的是一个地方。”石欣尘定了定神,终于下定决心,抬头直视着少年。“我想请你陪我走一趟,我不想一个人去。”

——看来石世修猜对了。他的女儿一直都知道离三昧的圆

寂处,只是不说,难怪他如此恼火。

如此一来,耿照就只剩下一个问题。

“为什么是我,石姑娘?”

“因为我没有别人能找。”女郎凄然一笑,轻摇螓首。“我自问帮助过许许多多的人,然而到得如此关头,却不知能请托谁。若二郎在此,我头一个便会想到他罢?再来便是你。我觉得你有能力,而且你会答应。”

“我很荣幸。”

“再者……”石欣尘迟疑片刻,居然有些羞赧似的,美眸瞟向别处,吞吞吐吐道:“我听说……听说你很有佛缘,在三乘论法大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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