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音化倡(16-27)(13/20)

落定,让观音再无后顾之忧。

“丹妘,来,新煮的茶,你尝尝。”尤邈捧来一杯暖热的姜茶,看她坐在树下吹风,不由摸了摸她的手,皱着眉道:“冷了也不知道说?”

丹妘接过茶,温柔地笑了笑:“我不冷。”

尤邈仍旧变出了一件淡色披风披在她肩头,不赞同道:“凡间女子都不大能吹风,你身体不好,更加小心才是。”

“嗯。”丹妘敷衍着应了。她太过习惯尤邈无谓的体贴,以至于她根本不把这些关怀当回事。

这五十年的时光啊,对于两人的意义可谓天差地别。

尤邈只想牵着她的手带她看遍人世绚烂,她会老会死,他便年年喂她魔血,停下她衰老的时间。他不仅炼阵,更开始试炼丹药,为丹妘求长生。

五十年一晃而过,他们却也未曾游遍天下。丹妘推脱身体不好,不想四处奔波,尤邈不在意,只紧张她的身体,甘愿同她困在山中。

中秋月圆之日,他做好一只只兔子样式的精致月饼,同她坐在松树下饮酒。

花前月下,丹妘浅饮了两杯,有些醉了,唤道:“尤邈。”

他起身赶忙扶住她,丹妘却忽然捧着他的面容,在他唇上落下一个带着酒香的吻。

她道:“多得你。”

尤邈被吻懵了,丹妘从未主动亲近过他,他完全理解,她应当是厌极了那种事,他也并不勉强。

但眼下丹妘醉醺醺地吻他说多得你,他不明白这一句是什么含义,只看着那人软绵绵地搂着他脖颈,将脸埋在他颈边不肯抬头的模样发怔。

良久,尤邈回过神来,心中一片柔软,轻抚了抚她的长发:“是我该多谢你。”

尤邈的一生太过无趣了,他自诩清高,与众不同,躲在深山之中慨叹世间无趣。

可遇见她,他又险些一败涂地。成堆的失败忽然迎面而来,他始终看不透丹妘的心。

在不断的冲击之下,往日里他不屑一顾的书籍阵法、修炼之道忽然活了过来,对他有了莫大的吸引力。他才恍然,原来有了在意之人,忽然就生出了许多期盼与渴望,有了许多想要实现以及不可实现之事。

全是为了丹妘,尤邈全是为了她。

所有关于丹妘的一切,都变得紧迫且生动起来,他埋头修炼之中竟也不觉得枯燥无趣,

连丹妘平日里翻阅的佛经也会再度拾来一读。

只要有丹妘在他身边,尤邈想,他大抵永远不会觉得无趣了。

那夜丹妘反常地贴近了尤邈,不顾他的推拒与担忧,同他缱绻缠绵。

但也只有那一夜而已。

醒来的尤邈还在回味昨夜的温柔,甜蜜地盼望长相厮守,观音已落下了最后一子。

(二十四)杀冥君

观音这次没有一丝的迟疑,在年末之时的深夜里悄然脱离了这幅躯壳。她头也不回地安然离开了凡界,自顾自回西天,赴为期二十日的镜明宴。

西天之中正是一片静和的梵音,观音自然也就听不到尤邈在清醒之时,摸到身侧之人浑身冰冷时的悲号。

虽则她明明知道尤邈会有多痛苦,可是她并不在乎。

日那样冷,年关将近,尤邈还想好今年也要与丹妘一起剪窗花贴对联,一起包饺子。

但她已经毫无生气地倒在了冷透的床榻上,连他苦心用魔血替丹妘维持的容貌,也在丹妘死去的一瞬苍老了。

尤邈抱着那副苍老的身体无论如何都无法叫她苏醒了。

尤邈不愿意相信的,他每年都会偷偷地在那个孩子死去的祭日去看那个孩子,他不想再在那坟前再添一座新坟。

五十年,他没有忘记那个孩子,又要他如何忘记丹妘。

他看着丹妘,眼泪麻木地落下,怎么也不肯将她下葬。第一次失去她的时候,他立即要追随她而去,第二次失去她的时候,悲痛之中更是茫然。

窗外的晨曦渐渐洒在雾气弥漫的山中,尤邈抱着满面苍老的丹妘去看日出。冬日的太阳是冷的,金色的阳光落在她满头银发上,尤邈愣愣地抚她冰凉的长发。

他就这么抱着丹妘坐在山巅,直到夜色笼罩了整座山,他才迟缓地行动起来,后知后觉地想明白,虽则丹妘肉身已死,可她的魂魄应该还在。

只要他去冥府把她的魂魄抢回来,丹妘就会回来了。

一念及此,尤邈便重新振作起来,他用冰棺保存了丹妘这幅肉身,单枪匹马闯入了冥府。

自屠城风波被压下后,冥君仍旧忙得焦头烂额,时不时打探九重天之事,一听闻月嫦仙子之事还未结束,便将此事压了再压,丝毫未察觉鬼差少了几人

直到尤邈贸然送上门来,冥君看着这不知天高地厚的魔,这才冷笑起来:“就是你扰乱人间秩序,如今竟还敢自投罗网?”

“是。”尤邈神情

峻,“还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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