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残酷物语(3-4)(4/6)

上,那眼神依旧空洞,没有任何情绪。“有事?”她的声音沙哑,带着一种极度的疲惫和漠然。

看着她这副样子,王浩然所有想说的话——那些关于十年暗恋的告白,那些关于结束的宣告,那些想要提醒她张强真面目的冲动——都瞬间失去了分量。在这样彻底的、仿佛被抽空了灵魂的麻木面前,他的任何言语都显得如此苍白、多余,甚至…残忍。

他张了张嘴,最终只是艰难地吐出了几个字:

“我…我都知道了。”

苏晴的身体几不可察地晃动了一下。她的眼皮垂了下去,嘴角似乎扯动了一下,想挤出一个笑,最终却只形成一个苦涩又自嘲的弧度。她没有问他知道什么,也没有任何辩解。仿佛一切都已尘埃落定,多说无益。

沉默沉重得令人窒息。只有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是唯一的背景音。

王浩

然看着她低垂的头,看着她紧握着门框、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的手,看着她身上那件明显不合身的宽大恤下微微隆起的、还并不显眼的腹部轮廓…王浩然所有埋在心里想说的话,都沉入了无边的死寂。

他明白了。他不需要再说什么了。他的结束,他的交代,在苏晴这副模样面前,已经完成了。他来这里,不是为了得到什么,只是为了让自己看清,为了让自己彻底死心。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最后看了苏晴一眼,仿佛要将这个曾经照亮他整个世界的、如今却只剩下破碎残影的身影,最后一次刻进心底。然后,他极其缓慢地、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对着苏晴,对着那个曾经存在过的、温柔的“晴姐”幻影,也对着过去十年那个懦弱卑微的自己,弯下了腰。

一个深深的鞠躬。

动作僵硬而沉重,带着一种近乎悲怆的仪式感。像是对自己那个已死的青春做遗体告别。

几秒钟后,他直起身。他没有再看苏晴,也没有说再见。他转过身,拖着依旧疼痛的身体,一步一步走下了楼梯。

他抬起头,望向灰蒙蒙的天空,

他现在知道,重新做一个男人,不是靠一把刀,不是靠一次冲动的复仇,甚至不是靠一次悲壮的告别。那是一条漫长而布满荆棘的路,需要他用余生去行走,去承担。

他迈开了脚步,朝着家的方向,朝着那个需要他彻底清洗、彻底重塑的自己,一步一步,踏踏实实地走去。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流下,流过他紧抿的嘴角,流过他挺直的、不再佝偻的脊梁。脚步从沉重渐渐变成坚定。

时间,如同那条承载了太多不堪与痛苦的河流,不管生命中发生过什么,它只是沉默地向前流淌。

王浩然再也没有去找过苏晴。那道伤痕太深,太痛,对彼此而言都是无法愈合的疮疤。对他而言,苏晴是那场彻底粉碎他纯真世界的灾难中心;对苏晴而言,王浩然的存在本身就是一面残酷的镜子,时刻映照着她曾经的天真与愚蠢,提醒着她被欺骗、被践踏、被拖入深渊的过往。相见,只会徒增痛苦。

他将自己彻底埋进了书本和试卷的海洋里。曾经觉得枯燥乏味的公式、定理、冗长的课文,此刻却成了他唯一的救赎。那些需要耗费无数脑力去理解、记忆、演算的痛苦,与他曾经承受的、刻骨铭心的屈辱、幻灭和无力感相比,简直轻如鸿毛。每一次挑灯夜战到双眼干涩,每一次攻克难题后的短暂喜悦,每一次模拟考试后看着上升的排名,都带来一种奇异的、近乎自虐的平静。这

份疲惫,这份由汗水浇灌的辛苦,是他自己选择的道路,是他双脚踩在大地上,一步一步、扎扎实实走向未来的证明。这份痛苦,让他感到心安,因为它完全属于他自己,是他可以掌控的。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窗外的梧桐绿了又黄,黄了又落。筒子楼里的邻居们偶尔会提起那个沉默寡言、只知道埋头苦读的王家小子,语气里带着不解。他像一颗被埋进贫瘠土壤的种子,在无人关注的角落,用尽全身力气向下扎根,向上生长,沉默而坚韧。

阴荏苒,岁月无声。

多年后的一个深秋,王浩然回来了。不是以那个自卑怯懦的高中生身份,而是以一个西装革履、气度沉稳的成功人士姿态,衣锦还乡。他参与投资了家乡的一个项目,处理完公事,心中那沉寂多年的角落,终究还是泛起了一丝涟漪。

从父母欲言又止的叹息和邻居们零碎的闲谈中,他拼凑出了他离开后那些人的结局:

张强,那个曾经盘踞在巷子里的毒蛇,果然没能逃脱暴戾的命运。在一次酒后争地盘的血腥斗殴中,他杀了人,自己也付出了惨重代价,最终被法律冰冷的铁拳送进了高墙之内,余生将在那里腐烂。

苏晴……这个名字被提起时,空气里总弥漫着一种复杂的沉默。当年的事,虽未被大肆宣扬,但在闭塞的小地方,流言蜚语足以杀死一个人。她的“历史”,成了无法洗刷的污点,被大多数人所嫌弃。蹉跎了几年,最终嫁给了一个丧偶、带着个半大孩子的老男人。如今,她在喧闹的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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