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春秋绘(第一卷 10 完)(3/8)

雪地里绽开的曼陀罗。

苗乌鲁倒吸凉气:“老虔婆竟负了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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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有寒香破开雪幕。

颈侧传来摩挲的细响,似谁在月夜轻叩陶埙。少年勉力睁眼,只见一段霜色蜿蜒过猩红大氅,蛇首低垂时,

“原是…蛇仙姐姐啊。”

少年呵出的白雾缠上蛇身,惊觉那玉带似的蛇躯竟在微微发颤。白蛇忽将伤痕累累的尾尖探入他掌心。

雪粒渐密,砸在

蛇身溅起细碎银芒。白蛇忽然盘作三匝,蛇信扫过少年冻裂的唇纹

少年恍惚听见蛇鳞与冰晶相击的泠泠声。他颈间渐暖,原是白蛇伤口渗出的血,正顺着锁骨浸泡少年身躯。

"吾在,莫怕……"

槐枝细雪簌簌,

少年最后的知觉,是蛇身裹挟着某种古老的药香,混着雪水在耳畔酿成苦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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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下残雪未融,一油灯如豆曳,暖意难敌北原腊月的清寒。

院中静得惊人,偶尔有雪从屋檐跌落,碎在地上,像是远方传来的叹息。

轮椅上的妇人阖目养神,肩头覆着厚实狐裘,鬓间一支青玉小剑簪,映着烛火,隐隐泛起温润的光。

慕廉倚着朱漆剥落的门槛,怀中还焐着那小丫头未散的体温——张小丫酣睡时脸颊压出褶子,脸颊压得变了形,嘴角沾了一粒唾饯,手死死攥着他的衣角,怎么劝也不肯松手。发布邮箱 LīxSBǎ@GMAIL.cOM

许婶的嗔怪从井那边而来:

“廉哥儿也这孩子也真是的,怎么在雪地里也能睡着?不怕着凉吗!”

慕廉只笑着摇头,起身将小丫头轻轻交还给赶来的老张。

“劳张叔跑这一趟。”

“爹,先生他……哎哟!”女童突然噤声,原是慕廉假意咳嗽,袖中滑落的霜糖正巧堵住她后话。老张趁机拎起女儿后领,拎闺女的模样活似提着刚猎的灰兔。

小娃娃的直觉何其敏锐。

“别闹了,跟爹回屋。明儿还得抄书罚字呢!”

小丫头在空中蹬腿,嘴里不服气地嘟囔着,终究还是被拖走了。

子夜风鸣如埙,漏进窗隙寒霜

“娘亲……”

他低声唤了一句,嗓音干涩。https://www?ltx)sba?me?me无人应答,只有狐裘微微一动,是夜风透过缝隙吹进来。他很想问娘亲,如果自己离开了村子,踏上那条通向生渊的路,娘亲会不会怪他?会不会觉得他太过薄情?可他终究只是低着头,把所有想说的话都吞了下去。

屋子里静极了,连火盆里的炭灰也不再噼啪作响。

慕廉想起这些年在村中教书育人,陪着孩童读书、种桑、养蚕的日子。他喜欢这样的安稳,喜欢每次推开院门,都能闻见柴火香,看到那群小娃儿在雪地里打滚。可他又明白,若只守着一方温暖,自己便永远也无法踏进更高远的天地。生渊在前,路在脚下,他若想强大,终究要离开。

他把这些话在心里翻来覆去,最后只化作一声

叹息。

娘亲睁开了眼。她没有说话,只是缓缓抬起手,指向墙上那柄悬着的朝阳剑。

那柄剑,锈迹斑斑,剑鞘旧得快要裂开,可剑格上雕的朝阳依旧鲜明,像是要把整间屋子都照亮。慕廉顺着娘亲的目光望去,心头一震。

他忽然明白了。

娘亲这一指,不是催他留,也不是要他走。只是告诉他——这剑,是家,也是路。他可以带着它,带着家走向远方;他也可以带着远方的风雪,再回到家门口

慕廉缓缓起身,走到娘亲面前,双膝跪地。

这一叩,沉沉实实。

“娘亲,孩儿不孝,要离开村子,去走一条更远的路。可生我养我的,是您,是这片土地。孩儿今日叩首,谢娘亲生育养护之恩,若他日有所成,必不敢忘家门恩情。”

娘亲静静看着他,眼中有雪光流转,终究只是伸手轻抚他的发顶。她还是没有开口,只是那一抹温柔,胜过千言万语。

慕廉缓缓起身,取下墙上的朝阳剑,剑身微颤,仿佛也明白它又要随主人奔赴新的风雨。

门外雪声更紧,少年背影在灯火和雪色中拉得极长极长。

这一夜,慕廉未再多言,只默默坐在娘亲身旁。

窗外风雪如旧,屋内灯火未熄。少年心头的执念,终于在娘亲的沉默与指引中,化作坚定的步伐。

这一拜,谢生育之恩。

此一去,带剑远行。

剑未出鞘,心已如铁。

……

另一边厢。

在一个山洞里。

烛怀庆披头散发,似哭似泣,似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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