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春秋绘(第一卷9-10)(5/14)

眼中带着浅浅笑意。他轻声道:“宁姑娘,天冷了,来年若还下雪,咱们一块儿,再来喝一碗羊汤。”

她抬起头,望着少年,眼中映着雪色,也映着他肩上的薄雪。她轻轻应了一句:“好。”

那声音细若游丝,却极轻柔,极真诚。如雪落梅枝,悄无声息,却留痕最深

檐角铜铃再次轻响。

风雪,未歇。

世事,亦未歇。

但此刻,少女人心中那一点微光,已被糖兔与汤包、叹息与笑意,悄然点亮。

直到长街尽头,少女才惊觉掌心黏着半粒糖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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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原长夜十六年冬,寒鸦啄雪时节。

边陲重镇,开封城。

正值年尾大集,九街十八巷,皆悬起赤蛟

纱灯。暮色里万千灯火如龙蛇游走,映得青石板上积雪泛着金红,仿佛火焰燃在雪上。

市井喧嚷,南来北往的客商,挑着担子的小贩,牵着孩童的妇人,叱马而过的军卒,皆汇于此地,热闹得像要将这漫长的寒冬都赶走。

慕廉推着藤木轮椅,缓缓穿行于市。

轮毂碾过积雪,咯吱咯吱——

轮椅上,坐着一位妇人头带青玉小剑簪、裹着一袭厚裘, 她头微偏,忽然探出手掌,绢帕包着的糖渍山楂串便轻轻落在她掌心。

那是慕廉方才从街边小摊上买下的,糖衣已凝。

“娘亲当心粘牙。”

妇人掖紧裘领。

慕廉推着轮椅,转过一门牌坊,忽觉袖口微沉——娘亲正指着东首柳荫下的一处摊位。

那是一处面具摊。

太极八卦旗悬在摊前,檀木架上,垂着十二元辰兽面,或狞或笑,或憨或奇。

他一怔,随即笑道:“娘亲喜欢?”

于是便买下了两个面具。

娘亲的是一只卯兔,绒耳俏皮,眼眸狭长。

他的是一只青狐,嘴角微勾,似笑非笑。

当那兔子面具歪歪斜斜地扣在妇人鬓角时,慕廉俯下身替她系绳结。那一瞬,隔着面具,他对上一双桃花剑帘般的眸子。

他怔了怔。

那一眼,让人想起那位青铜面具的女子——

人,曾在梦里千回百转。

他慌忙将青狐面覆在脸上,铜镜里半张兽脸咧着嘴,倒像在嘲笑他分不清十六年光阴

说:“娘亲,我们去猜灯谜吧。”

娘亲仍未应,只是静静看着他。W)w^w.ltx^sb^a.m^e

夜色渐深,灯火愈盛。

市集中心处,搭起了高台,灯笼如瀑,自最高处垂下,缀满金丝红穗,灯谜如雨,一条条悬在灯笼下方,随风轻轻晃动。

人群熙熙攘攘,笑语喧哗,小孩子们围着灯笼乱转,姑娘们捂着嘴偷笑,文人雅士则皱着眉头琢磨灯谜,个个神情专注。

慕廉推着娘亲来到台下,挑了一盏灯谜最短的看。地址发布邮箱 ltxsbǎ@GMAIL.COM

那笺子上的字迹纤秀,像是女子所书。

“有首无尾,有身无手,虽有四肢,却不能走。打一物。”

他念出,回头看娘亲:“娘亲可知道?”

他自顾自思索了一会儿,笑道:“应是‘衣裳’。”

说着,便抬手指向灯笼:“小子猜的

是衣裳!”

“答得妙。”

台上老者笑着点头:“给这位青狐小哥儿一枚流须!”

便有来了一位童子,将红色流须递下来。

慕廉接过,低头系在娘亲发上的那支青玉小剑簪上,缠得很仔细:“娘亲喜欢这流须吗?”

妇人不语,风吹过,苏穗子发出‘沙沙’声响,仿佛回应。

他低头一笑,推着轮椅继续前行。

行至天禄桥头

桥面上积雪未融,踩上去吱吱作响。

桥两侧,灯笼密密匝匝,悬挂在檐下。唯独东侧桥墩处,却别有一摊,孤灯一盏,纸笺一枚,孤灯照影,孤人守谜。

慕廉推着娘亲沿桥而行,远远望见。

这位摊主倒是奇特。明明人都往热闹处挤,他却在此设摊,莫非怕人猜中?

走至摊前,忽地脚步一顿。

只见那盏孤灯之下,已有一人立于其下。女子身形纤长,身穿一袭阴阳八卦爻道袍,头顶玉清莲花冠,袍色如染墨丹清,面上狐面遮颜,与慕廉所戴青狐极为相似,只是缺了下颌处,只见上唇似弓,下唇丰润却不显厚重,嘴角常带若有若无的笑意,却透着几分隐晦的讥意,亦似一丝无人能解的寂寥。

女子手负于身,正凝望着那唯一的一条灯谜。

虽然已有人,却终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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