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之母子诗词大会(1)(3/17)

知道,母亲这是在害怕。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被弄皱的衣衫,恢复了平日里那副恭顺儿子的模样。

“是,儿子知错了。儿子这就去回老太太的话。”他低声应道,语气里听不出任何波澜。

王夫人没有回头,只是从鼻子里“嗯”了一声。

宝玉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看到她紧握着佛珠、骨节发白的手,然后默默地转身,掀开帘子,走了出去。

房间里,又恢复了先前的寂静。王夫人靠在引枕上,一动不动,像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像。只有那急促起伏的胸口,和她脸上尚未完全褪去的红潮,泄露了她内心的惊涛骇浪

她缓缓地抬起手,指尖轻轻地抚过方才被宝-玉凑近的脸颊,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他温热的鼻息。接着,她的目光又落在了那本被她丢在一旁的禁书上。  良久,她发出了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其中滋味,复杂难言。

自那日金钏儿一声通报惊破了满室旖旎后,贾宝玉与王夫人之间便笼上了一层心照不宣的薄纱。两人都绝口不提那日午后几乎越界的亲昵,仿佛那暧昧的对视、交叠的手、以及那个悬在半空未曾落下的吻,都只是一场荒唐的南柯一梦。在人前,他们依旧是母慈子孝的典范;即便是在私下里,言语间也再无半分轻佻,恪守着母与子的分际,客气得近乎生疏。

然而,越是刻意的掩饰,越是彰显了那份被压抑的情感有多么汹涌。那份禁忌的吸引力,并未因表面的疏远而消散,反而像埋入土中的酒,在不见天日的黑暗里,发酵得愈发醇厚、也愈发危险。

日下午,又是熏风沉醉,蝉鸣悠长。宝玉又捧了一本新得的话本子,溜进了母亲的房里。这回是《牡丹亭》,讲的是杜丽娘为情而死,又为情而生的故事。

王夫人正临窗做着针线,见到儿子进来,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道:“怎么不和姐妹们去玩,又跑到我这老婆子这里来寻晦气?”话虽如此说,却放下了手中的活计,眼神里透出一丝不易察明地期待。

宝玉嬉皮笑脸地凑过去,将《牡丹亭》递上:“儿子得了本好书,里面的词曲写得真是花团锦簇,想请母亲一同品鉴品鉴。这可不是那些胡编乱造的闲书,是正经的学问呢。”

“学问”二字,被他咬得格外重。

王夫人心中一动,脸上却不动声色,接过书册,随手翻了翻,哼道:“又是这些情情爱爱的鬼话。你若是有这心思,多用在正经文章上,你父亲也不至于见你就吹胡子瞪眼了。”

嘴上虽是训斥,人却已经挪了挪身子,在罗汉床上为宝玉空出了一个位置。  宝玉立刻心领神会,乖巧地在她身侧坐下,两人之间隔着不过一拳的距离。他翻开书页,指着其中一折【惊梦】,低声道:“母亲请看这一段,杜丽娘梦见

书生柳梦梅,两人在园中相会……”

这一次,他不敢再像上次那般放肆,身体挨得规规矩矩,目光也只专注地落在书页上。然而,当他念到那描摹杜丽娘容貌的词句时,声音却不自觉地放缓了,带着一丝吟咏的调子。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他念到此处,微微一顿,目光看似不经意地从书上抬起,落在了身旁母亲的侧脸上。

午后的光线柔和地勾勒出王夫人保养得宜的轮廓,虽然眼角已有了细微的纹路,但那份久居上位的端庄与岁月沉淀下的风韵,却如同一尊温润的白玉观音,散发着令人心安的华光。发?布\页地址{WWw.01BZ.cc因常年吃斋,她的肌肤呈现出一种近乎透明的白皙,嘴唇的颜色很淡,却更显得那张脸素净雅致。

宝玉看得有些痴了,话语便自然而然地转了个弯:“儿子看这词,虽是写景,却总觉得是在写人。譬如那句“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说的便是母亲这般的人物。寻常的花草,如何能与母亲相比?”

王夫人的心猛地一跳,捏著书页的指尖微微收紧。

来了。

他用这种方式,绕开了所有直白的、会令人尴尬的言语,将那份呼之欲出的赞美,包装在了“探讨学问”的锦盒之中。这让她无法拒绝,甚至无法呵斥。因为他说的,是千古名句,是诗词,是风雅。

她若动怒,倒显得她心怀鬼胎,自己想歪了。

一阵热意从脖颈蔓延至耳根,王夫人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最╜新↑网?址∷ wWw.ltxsba.Me她不敢去看宝玉的眼睛,只能强作镇定地将目光重新投回书上,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察的颤抖:“胡说。不过是些句子罢了,休要胡乱比附。”

“儿子可不是胡乱比附。”宝玉的胆子大了起来,他见母亲并未如上次那般疾言厉色地推开他,便又往她身边凑近了些,几乎能闻到她衣领间散发出的淡淡檀香。他指著书中“袅晴丝吹来闲庭院,摇漾春如线”一句,轻声道:“母亲看,这句便极好。儿子每每看到母亲在窗下做针线,便会想起这两句。那阳光下的微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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