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傲神雕(续)(99-100)(5/16)

想他自小流落街头,何曾感受如此关爱,只觉身旁相貌朴实的中年男子,此刻竟如遮风避雨的高山一般。可美妇说与儒生的言语犹在耳旁,青年心结难解,认定自己无父无母,天生孤苦伶仃,虽听北侠相唤,却别过脸不去看他。

郭靖没发觉异常,只以为爱子受伤颇重,解完绳索,俯身便要把他扛在肩头,一旁耶律齐见状,亦上前帮手。怎料还未抱起周阳,不知何时逃到外面的汪御史,躲在范都知身后,又叫骂道:" 慢着,仅凭你几句言语,

便想带这小贼走?谁知你们父子是否使诈,打算趁夜畏罪潜逃!"

翁婿两人听罢,冲他怒目而视,郭靖转头对吕文德道:" 好!吕公,以郭某往

年的微功,能否抵我儿今日之过?" 想他向来对子女极严,犯错从不包庇,只因周阳自小失散,心怀愧疚,这才破例维护。日后待爱子伤愈,自也少不了责罚。 " 郭大侠何出此言?范大监,待老夫写个条陈,禀明……" 吕文德听他说得决

绝,似有离开襄阳之意,不禁万分紧张。而在一旁,范都知缓缓起身,冲着郭靖笑道:" 呵呵,郭壮士说的严重了,如今国势衰颓,正需你这等豪杰出力。" 言至此处,他话锋一转,又为难道:" 只是袭击朝廷使节,视同谋反,咱家虽

然知晓是误会一场,只恐此事传到临安,圣上不信……"

" 那依你说,该当如何?" 郭靖浑不知已入套中,听他绕来绕去,不顾吕文德

连使眼色,直接发问。范都知闻言一喜,心知计成,拍手道:" 好!咱家也无意为难你们父子,只消你即刻带人赶去江北,于明夜丑时前烧了鞑子的粮草,令郎之罪便……"

他本要说令郎之罪便可免除,谁想汪御史贴过来,耳语道:" 中贵人,这厮在

襄阳势大,不能不防,此番良机难得,可将其子带回临安羁押,以作制约,令其有所收敛,专心为国效力。"

老宦官不知这人已投靠鞑子,再次献计,是想将荒唐子带离襄阳,寻机处死,以泄毁容之恨,并离间北侠与宋庭。他听罢颇为心动,可现下正是用郭靖之时,恐将其逼急了,便改口道:" 令郎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罚他在此狱中服刑一年,以作惩戒,郭壮士意下如何?"

郭靖虽觉范都知要求太过,可今夜勿论对错,周阳持刀伤人却为不争的事实,而他本就有近日出兵之意,亦打算惩治爱子一番,以作教训,因此稍一犹豫,便要出言应下。

" 不可!爹爹,这老头没安好心!" 一直未曾言语的荒唐子见状,不禁撑起上身

大叫出口,他倒不怕被监禁一年,只感老太监几人意图不正,情急下道:" 今夜所有过错,孩……我自己承担,与你无关。"

" 傻孩子,一家人莫说两家话。" 郭靖未听出他语气变化,拍了拍红着脸的爱

子,转头对老宦官道:" 郭某应下了,容我稍后整顿人马,备齐械物,凌晨便启程江北。"

" 好,郭壮士应是信

人,咱家便回去静候佳音,此处留与你们父子叙话。" 范

都知大喜过望,微一拱手,便在两位御带及几个班值陪同下,朝外行去。汪御史阴算未成,恨瞪郭靖父子一眼,跟随在后,耶律齐目送这人离去,眉结拧成一团。 至于吕文德则颇显无奈,可事已成定局,只得呼喝一众小吏、衙役下去筹备,又通会北侠自己在外相等,便摇头而出。

待众人离开,刑室中,父子俩一个立着,一个又趴回地上,皆不言语,场面颇为尴尬。耶律齐眼见此景,心知自己多余,识趣的转出监牢,打算备些水食与妻弟送来。

" 阳儿,自你到襄阳,便遇烽火再启,为父平日繁忙,从未与你叙过话,趁尚

有闲时,你我父子谈谈如何?" 沉默许久,郭靖缓缓开口,语调温厚,尽透着亲近和蔼。可惜周阳抑郁难消,过得半晌也没回答,只别过脸继续趴着,好似睡着了一般。

" 孩儿,你自小离散,为父亏欠你良多,因此平日尽量不来管你,只怕与你生

分。" 北侠不以为意,甩开前袍,就地坐在他身旁,又笑道:" 看你这般模样,倒像极了你杨过兄长年少之时。" 荒唐子听罢颇感兴趣,忍不住微微一动,不过仍不接话。

" 你业已成年,为父也不愿对你说些大道理,可你真想如你杨过兄长那样,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子,当要辨明是非好恶。" 郭靖发觉后,替他整了整乱发,又沉声道:

" 你本就年轻气盛,又学了一身武艺,为父只怕你自持胜过常人,从而肆意妄

为。恰如今日,你将这人伤了,明日又将那人伤了,可曾想过对方家人因你争强斗狠,会怎样难过伤心?又或者碰上比你厉害的,将你伤了,那为父与你娘亲又该如何?"

" 今夜事已至此,为父再不怪你,却望你以此为戒,往后遇事三思而行。" 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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