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男人(1)(13/16)

“说到南太平洋……”

我眺望着碧绿色的耀眼海面喃喃自语。“什么?”美郎转过头来。

“南太平洋被世人喻为这个世上的乐园,景色的确是美丽又令人赞赏……”

“嗯。”

“可是,我总觉得这片海看起来很愚昧。”

“咦?”

不知不觉中,我又像淳悟那样扬起单边脸颊,露出带有嘲讽的笑容。美郎不可思议地反问:

“……小花,你是将这边的海和哪里的比较?”

原本想要开口回答,随即又作罢。我从手提包里拿出那台相机,像作为回答似地拍下这幕太过绚烂的景色。

脑海中浮现的,是小时候每天所看见有着蓝黑色光芒的大海。那片大海彷佛是拥有意识的庞大黑色怪物将我吞噬,送我回我的男人身旁。那片海,有着令人怀念的幽暗朦胧夜景。虽然我已经好几年没有回去,然而将我们紧紧相连的大海、冰寒的大地,也将永远长存于该处吧。自始王终都在,从今以后也会一直存在。海面上,灰色的海浪亦不断翻涌起伏着吧。

我已经不会再回头,不再回想过往的事情,不会再被束缚。我重复地如此告诉自己并站起身,拿好行李箱。

在美郎老家附近的目白,我们租了一间全新的三房公寓做为新居,里头有着宽敞的饭厅与寝室,以及各自的单人房。墙壁洁白光亮,家具与家电用品如同摆设于样品屋内的东西,全是品味高雅的上等家具。一打开窗户,外头林木绿意随风沙沙摇荡

美郎回国隔天便开始忙于公事,我则因为已辞去工作,待在家里不是下厨就是计划邀请朋友参加家庭派对。

这一天,我的手机收到奇怪的留言。是一名和我没有交集、自称银梦庄房东的男子所留的言。无论是支付房租,或是商量修缮事宜,房东从以前就都是找养父处理。

“腐野先生还有一部分尚未处理的行李,所以我就拨打了他留在联络栏的这支电话,我会再次联络你。”

我不明白他的意思,于是又重听了好几次那通留言。我回拨来电显示上的号码,但是没有人接听。养父自从辞掉工作后就没再使用手机了,公寓也没有市内电话,我没办法只奸拨打某个号码。我是第一次拨打这号码,号码的主人是一位年纪超过三十五岁、名为小町的女性,她是我多年前的旧识,也是我尽可能不想见到的人

拨是拨通了,却没有人接听电话。无可奈何之下,我只好略施脂粉,换好衣服出门。此刻正值黄昏时分,我从目白的车站搭山手线,再于上野站换车,内心越来越是沉重。

我侧眼望着荒川混浊的水流,快步走在从十六岁开始便已相当熟悉的那条必经之路。脑海中,浮现出养父两手提着超商购物袋的削瘦背影。即便买了再多的东西,那个人总是不会让我帮忙拿。晚间,两人漫无目的地散步,我一边想着好像会有鬼怪出现一边在河岸四处走动,抬头一看,天空中出现了淡淡星光。这是我高中时候的事了。接着,我想起以前下班快步走回家时,看见叼着香烟坐在长椅上的养父,他露出疲惫不堪的空洞侧脸,茫茫然地仰望天际。淳悟,我喊了一声便跑上前。

越是接近这个地方越贴近回忆,我开始害怕地想着,要再次见到养父了。内心因为不安而躁动,尽管感觉沉重,脚步却不知为何渐渐加快。一抵达银梦庄,曾经作为我们住处的门微微敞开。我毅然决然爬上阶梯,高跟鞋发出响亮的声音,喀、喀、喀、喀……我站在门前忐忑不安地握住门把。

口气打开房门。

夕阳余晖自六帖房里打开的窗户照射而来,刺眼得数人眼前一片昏花,在我眨眼的刹那间,整个人呆立在原地,我发现窗帘已经不见了。缓缓脱下鞋后,我走进屋内。

桌子不见,冰箱、餐具柜、老旧衣橱,一切的一切都消失了。房间如所述般已变成空壳,只有原先摆着衣橱的该处榻榻米颜色很新,题不出住在里面的人才刚离开不久。

我看向厨房,空无一物的流理台安静地摆着一束花,我还心想这束花的颜

色怎么那么枯黄,却发现无论是花朵、叶子、或是根茎都已腐烂,唯有粉红色的缎带沐浴在落日下鲜明闪动。我一走近流理台,便闻到该处弥漫着具草腥味的浓厚臭味。我曾经看过那条缎带,是我在婚宴最后递给养父的花束。花茎和叶子腐烂得不成样,绿色与褐色交混,花办也褪去色泽凋零枯萎。带有草腥味,如同泥泞般的腐臭逐渐浓烈。这是家人的味道……忽然问,我想起递出这束花时,养父那突然问整个人干枯,莫名地像是变了一个人的姿态。腐烂花朵发出的沉窒臭味令我难以忍受,整个脑袋感觉微微闷痛。

我远远就听见快步爬上阶梯的脚步声,接着注意到有人出现在玄关。

“腐野花小姐?”

是一名女人的声音,低沉而微微颇抖。那是曾经听过的声音,我回过头瞪向女人

她比最后一次见到时更加臃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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