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女妻与乞丐(1-23)（6/16）

布条，勉强蔽体。露在外的皮肤，几乎没有一寸是完好的。脸上布满了大小不一的暗红色瘤，最大的一个几乎盖住了他半边眼睛，瘤体表面溃烂流脓，黄绿色的脓混合着血水，顺着蜡黄枯槁的脸颊往下淌。脖颈、手臂、小腿，甚至从布条缝隙里露出的胸膛和脚背，都覆盖着密密麻麻的脓包，有的瘪结痂，黑紫一片，有的则鼓胀发亮，随时要裂流出恶心的汁。他浑身散发着浓烈的腐臭和汗馊混合的气味，在这本就霉味浓重的庙里，更是令窒息。他双手抱着，指关节粗大畸形，指甲缝里塞满了黑泥，随着拳脚落下，身体像麻袋一样颤抖，发出断断续续、

不成调的呜咽，那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发布地址Www.④v④v④v.US

其中一个汉子似乎踢到了他腿上一个硕大的脓包，脓包“噗”地一声裂，溅出腥臭的脓血，那汉子顿时嫌恶地跳开，大骂：“！真他娘的晦气！给老子舔净！”

另一个汉子狞笑着，竟真的抬脚，作势要将沾了脓血的鞋底踩到那乞丐的脸上。

“住手！”

我的声音不大，却带着内力，如同闷雷般在庙里炸开，震得那三个汉子耳膜嗡嗡作响，动作瞬间僵住。

三惊愕回，待看清我们，尤其是看到月光透过窗映照下凌雪薇那惊为天的容颜时，眼中先是闪过极度的惊艳和贪婪，随即又涌上忌惮。我们衣着虽不华丽，但气度不凡，尤其凌雪薇身上那冰冷的强者气息，让他们本能地感到危险。

“哪……哪来的？少管闲事！”为首那个被溅了脓血的汉子色厉内荏地喝道，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在凌雪薇身上逡巡。

凌雪薇黛眉微蹙，对眼前污秽的景象和那三毫不掩饰的猥琐目光感到厌恶。她甚至下意识地微微侧身，似乎想离那恶臭的源更远些。她看向我，眼神中带着询问，虽未开，但那细微的抗拒已然表明她对此事的态度——这等污秽之，救之何益？徒惹麻烦。

我明白她的意思。江湖险恶，有时过分的善心只会带来灾祸。眼前这乞丐，不仅丑陋肮脏到了极点，更是病膏肓，救活的可能微乎其微。然而，看着他如同烂泥般蜷缩在地，承受着无端的虐，听着那绝望的呜咽，父亲那句“义之所至，虽千万吾往矣”的教诲，如同洪钟大吕在我心响起。

我吸一气，压下庙内难闻的气味，目光平静地看向那三个汉子：“上天有好生之德。此已如此凄惨，何必再落井下石？三位请自便，此地我们暂避风雨，互不扰便是。”我的语气平和，但眼神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那三互相看了看，又忌惮地瞥了眼神色冰冷的凌雪薇，最终啐了一：“妈的，算这烂货命好！我们走！”骂骂咧咧地绕过我们，快步冲出了庙，消失在渐渐沥沥落下的雨幕中。

庙内只剩下我们，和角落里那团散发着恶臭、气息奄奄的“东西”。雨点开始密集地敲打着庙的屋顶和残墙，发出噼啪的声响。凌雪薇没有说话，只是默默退后了几步，站到了相对净通风的门位置，目光清冷地看着我。

我走到那乞丐面前，刺鼻的恶臭扑面而来，几乎令晕厥。他大概也感觉到了徒的离去和我的靠近，身体剧烈地

颤抖了一下，抱着的双手更加用力，喉咙里发出恐惧的“嗬嗬”声，却连抬看一眼的力气都没有。我蹲下身，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温和：“别怕，他们走了。我不会伤害你。”

第9章

听到我的声音，那乞丐颤抖的身体似乎僵了一下，随即，他极其艰难地、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才将抱着的、满是脓疮和污垢的手臂挪开一点点，露出一只眼睛。那只眼睛浑浊不堪，布满了血丝和眼屎，瞳孔处却燃着一丝微弱到几乎熄灭的、名为“求生”的火焰。他惊恐又茫然地看着我，喉咙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嘶哑气音。

他伤得很重。除了那些可怖的肿瘤和脓疮，刚才那三的殴打显然也造成了内伤，嘴角残留着暗红色的血沫，呼吸短促而费力，每一次吸气都带着风箱般的杂音，胸膛起伏微弱得几乎看不见。我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避开他皮肤上流脓的创，搭在他枯瘦如柴、布满硬痂和脓包的手腕上。触手冰凉，脉象微弱混，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更麻烦的是，他本来就有暗疾，导致身上各种病症几乎遍布全身，还被那群武林士不分轻重的殴打，以目前的况，非寻常药石可医。

“他脏腑受损，体内更有陈年积毒和寒之气纠缠，生机几近枯竭。”我沉声对门的凌雪薇道，“寻常疗伤药，怕是无用。”

凌雪薇的目光落在我搭脉的手指和乞丐那令作呕的手腕上，眉蹙得更紧，清冷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抗拒：“夫君，此…油尽灯枯，且身染恶疾，恐非力可回天。此地污秽，不如……”她的话没有说完，但意思很清楚——不值得，快走。

我明白她的顾虑。救这样一个，不仅需要耗费珍贵的灵药，更可能沾染上难以想象的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