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海残花录,修整版(12完)(10/19)

,谢过他,在码头附近一家破旅店落脚,窗外海浪拍打,吵得人睡不着。旅店的酒吧里,我意外撞见个熟面孔,李敬,那个1861年在哈瓦那认识的中国书生,斯文瘦弱,穿长袍,戴圆眼镜,捧着一摞笔记,像是刚从书斋出来。  我压低嗓子,用汉语招呼:“李兄?还在这儿?”他抬头,认出我,推了推眼镜,笑道:“莫林!真是巧。你还在跑船?”

我点头,坐下要了杯朗姆酒,聊了几句。李敬说他在哈瓦那待了两年,记录海外华人苦力的遭遇,写成书稿寄回国内,得了些回音。他语气沉重:“我写的海外劳工情况,讲苦力被骗来古巴、秘鲁,签卖身契,干牛马活,九死一生。书稿辗转到了湖南,郭嵩涛和周馥两位大人看了,颇为震动。他们说,等平定了内外敌人,以及和洋人交涉的事腾出手,朝廷要派人查这苦力贸易,断了这条黑路。”

他语气带着些许希望,眼神复杂:“可眼下,国内兵荒马乱,洋人欺凌,这事怕是得等几年。”

我心头一震,想起纽约报纸的“黄祸”骂声和阿诚的炮灰日子,叹道

:“李兄,华人走到哪儿都是夹缝里求活。洋人瞧不起,国内又顾不上。”

李敬点头,推了推眼镜:“所以我得记下来,希望总归是能有点用。”  我拍拍他的肩,没多说,心想江湖人常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可李敬这书生,倒有点“以笔为刀”的义气。

这段一路向南的旅行,让丽贝卡感到越发的恐惧,她以为我要把她带回南方再次卖掉,我只好再次用斯蒂芬妮的相片,和我非白人的身份安慰她。这段时间我一直对丽贝卡不错,小心的照顾她的情绪,没有一点要再次奶役她的意思,丽贝卡对我逐渐放心并亲近起来。

3月末,银狐号趁夜色溜出哈瓦那,船身低矮,漆成暗蓝,蒸汽机动力强劲,像条潜行的鱼。4月初,船靠进莫比尔湾,北军巡逻艇的灯光在远处闪过,银狐号贴着浅滩,借月色掩护,惊险躲过。我走出船舱,正看到船长和南方守军打招呼,邦联士兵守着炮台,眼神警惕。

莫比尔的南方军告诉我,由于新奥尔良被北方占领,这里的火车不太安全,建议我跟着难民一起向北活动,进入南方军稳定占领区后再坐火车去亚特兰大,让我先在莫比尔等几天,他们再安排我如何蒙混通过北方军可能的岗哨。最╜新↑网?址∷ wWw.ltxsBǎ.Me

莫比尔的南方军安排我在莫比尔的一家旅店住两天,在入住登记时,丽贝卡看着行李时,一个旅店里的女仆从旁经过,丽贝卡赶紧低头,脸颊苍白,眼睛却忍不住偷瞄那个女佣,然后突然默默掉下几滴恐惧的眼泪,却又怕自己的哭声被听到,我走过去蹲下去擦去她的泪珠,拥抱并安抚她,在这里我会保护好她的。发布页Ltxsdz…℃〇M  我想了想也觉得这个女仆有些眼熟,但一时也想不起在哪见过,于是先把丽贝卡在租住的房间里安顿好,询问丽贝卡刚才是怎么了,丽贝卡犹豫了好半天才说:“那个女人……她是我姐姐,海蒂。也是我以前的女人,她以前总打我,我现在看到她了,还是很怕她。”

第二天我去楼下取餐时,正好看到昨天被丽贝卡认识是她姐姐的那个女仆从旁经过,于是和前台的旅店老板多聊了几句,想打听海蒂的近况。

店主冷笑几下说:“她叫海蒂·休格,以前是新奥尔良的一个上流社会小姐,他爸也是新奥尔良的一个大人物,自从北方军占领新奥尔良,没收了她家的产业,释放了她家的黑奶,他爸气的一病不起,不久患病而亡,她逃到这里做点杂工养活母亲和妹妹,她还可以提供夜间服务,但收费很高。”

几天后我在旅店里得到南方军提供的明确消息后,我抱着丽贝卡,跟着一伙

难民,看起来漫无目的的向北方走去,途中遇到了一伙北方军的侦查骑兵,领头的正是资助了苏珊宣传团北方之行的班克斯少将,丽贝卡认出了班克斯少将,并帮我说了几句好话,班克斯少将认为我既然肯帮助奶隶,那绝不会是什么和南方军有关的可疑人员,他邀请了喝杯酒再走,但发现马上带着的小酒壶已经空了,咒骂了几句后勤的腐败官员不但送来的枪是最烂的,酒水也经常被克扣,我于是递上一瓶古巴买的朗姆酒表示好感,班克斯少将接过来喝了一口,欢笑起来说我看起来肯定是个正经商人,以后准能赚大钱。

丽贝卡和他说起了自己的北方之行。班克斯少将也疲惫又无奈的说:“北方人原本以为打败南方,不过是举手之劳,可真打起来,屡战屡败,损兵折将,战前对黑奶的那点同情,现在就全没了。”班克斯少将派了几个人护送我们走小路,谨慎的通过了南北方军的交火区。

我提着行李箱,登上到亚特兰大的火车,车厢破旧,木板座椅咯吱响,乘客多是灰军装的士兵,空气里混着汗臭和烟草味。丽贝卡爬在硬木座椅上睡着,睫毛微微颤动,手里还紧紧抱着我给她的小布包。我给她盖上自己的大衣,暗想:要是我早几年娶了媳妇,闺女也该这么大了。

4月中旬火车开进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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