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海残花录,修整版(11)(9/11)

从河边捞了点水草,捣成泥敷在我伤口上,凉丝丝的,肿胀消了些。她低声哼着易洛魁的歌,曲调低沉又野性,说是狼氏族的祷告,求月亮护佑。我半梦半醒,听着她的歌,觉得自己像漂在河上,抓着她这根浮木。

半个月里,她没休息好,绿眼睛却亮得像星星。她煮芦根汤给我补气,给我做吃的。我抓着她的手,喉咙哽得说不出话,心想,这女人是我的锚,拼了命我也得护住她。她擦着我额头的汗,低声说:“主人,你欠我一条命,以后也要活着回来,别让我白忙。”我点点头,烧退了,心却被她拴得更紧。

九月中旬,我的烧总算退了,走路还得咬牙忍痛,但好歹能下地。米娅的草药汤苦得像黄连,救了我这条命。她在后院劈柴,绿眼睛瞟我一眼,皱眉道:“主人,伤口没好透,别乱跑。”我咧嘴笑,拍拍她的肩,说:“放心,米娅。”她哼了声,低头继续干活,亚麻色头发晃在肩后,像野草在风里摇。我穿上旧大衣,决定去码头

转,散散心。

在码头我远远望见一艘黑漆漆的庞然大物,像铁壳乌龟趴在水面上。走近了看到船身覆盖着着厚铁板,炮位低矮,烟囱高耸,工匠们叮叮当当敲个不停。  我找人打听得知这是一艘正在建造中的铁甲舰,这可是当今最先进的军舰设计,取名:亚特兰大号,船体水线以上都覆盖有装甲板,是用融化的铁路钢材重新铸造而成,战舰头尾装有2门大布鲁克炮,两侧装有6门小布鲁克炮,船头装有撞角和杆雷。

头的水手说这是邦联的宝贝,装甲能抵抗住北军炮火,专为打破封锁造的。我站在那儿风吹得脸如刀锋割过,心头却像点了一把火,中国连这样的铁甲舰影子都没见过,洋人的玩意儿真邪乎,铁壳子也能航海,还能打仗?我想起1859年上海码头的木船,哪比得上这铁家伙的威风。暗自琢磨,要是中国哪天也能造出这玩意儿,洋鬼子还敢不敢在黄浦江耀武扬威?

马里诺看到我喊道:“莫林!你这倒霉鬼,命硬啊!”他指着远处两艘黑漆漆的小船,得意道:“那两艘80吨的封锁突破船,收拾得差不多了。船身窄,蒸汽机已经调试好了,跑起来比兔子快,北军巡逻艇肯定追不上!”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两艘船像黑蛇卧在水面。

霍克船长也过来得意的说:“这船低矮可以完全融入黑夜的海浪中,航行起来几乎隐形。”

我去露西的酒吧喝杯酒时,露西推荐我试试她新推出的玉米咖啡,想了会儿才想起来,这就是乔伊和我说的代用咖啡里最流行的一种,模仿了咖啡的苦涩味道,我喝了几口觉得是那股子中药味,一面赞许味道还行,一面也往里面加高粱糖和牛奶

玛丽的女儿艾米已经15岁,是个大姑娘了,也跟着她妈妈,玛丽一起在柜台买酒,但露西姐妹好像并不急着让她卖身,而是说应该再等等,万一这仗打几年时代变了呢,我想起混血的露西姐妹也是地下铁路同情者,可能比我多知道些什么吧。

露西的妹妹佐伊走过来,贴着我的耳朵说:“听地下铁路的朋友说,北方正在考虑要正式宣布解放所有黑奶,虽然还不确定,但北方好像已经对原本以为的,能够比较和平的接管南方失去了信心,认为既然战争不可避免要长期化,就得各种手段都用上。”

过了几天卡特先生让我去他的庄园一趟,说有要紧事。我换了身干净的呢子外套,去了卡特先生庄园。老卡特先生坐在扶手椅上,面前桌子上防着一个小相框,相片上的人,正是最近报纸上大加报道的南方名将,罗伯特·李将军,

老卡特先生笑着说:“莫林,伤好得不错,今天有贵客找你有要事相商。”  我一听就知道又不是什么好事,老卡特先生对我看来是抱着既然好用,就往死了用,给我找各种危险的地下活动去干,但好在钱是没亏过我的,既然如此,自然应该继续尽忠职守才是,而且掺和的越多,我也越没有退路。

这次卡特先生让我去谷仓等候,贵客在我身后悄然现身,来者是个三十来岁的瘦高个,自称詹姆斯,邦联信号部队的军官。他穿件灰色呢大衣,扣子磨得发亮,胡子修得像伦敦来的老爷,詹姆斯摘下帽子,棕发油光发亮,声音低沉,带点南方佬的拖腔:“莫林先生,卡特说你是跑封锁线的好手,虽然不会操船,但人靠得住。我有个活儿给你,你去拿骚跑一趟如何。”

他从大衣内兜掏出个小皮盒,打开后拿出一根钢笔,黑漆杆子,铜笔尖闪着寒光,平常得像码头小贩卖的货。他凑近我,压低嗓子,眼神像刀:“下次你突破封锁线去拿骚,一家叫棕榈树的码头旅馆会有人找你,穿灰西装,戴黑礼帽,左胸插根白羽毛。他会把情报塞进这钢笔,藏在笔杆夹层。你带回来,交给海军的胡克少校,绝不能落入北军手里。”

我接过钢笔,掂了掂,沉甸甸的,夹层设计巧得像中国江湖的暗器匣子。  詹姆斯冷笑补充说:“莫林,别问内容,干好活儿,邦联记你一功。至于北方海军,有霍克船长驾船,他们抓不到你这只滑鱼。10月出海,带上这东西,赏金少不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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