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海残花录,修整版(4)(4/12)

想这么抱着你。”她点点头,呼吸慢慢平稳下来。

可我盯着屋顶,脑子里全是朱莉那句“你毕竟是外人”和民兵那凶巴巴的眼神。我一个外人,夹在这乱糟糟的萨凡纳里,只想守着这店过日子,可这日子,怕是越来越不好过了。

萨凡纳的冬天进入12月初,冷风吹得更凶,随着去老卡特家次数增多,与珍妮的接触也多了起来,我觉得她身材出奇地瘦,这么小却每天干

那么多活,还总受老卡特家几个孩子的欺负,心中有些不忍,只是不便表露。有一次在库房里我发现她的身形大小,正好可以蜷缩在茶叶箱子里,便觉得也不是完全没有希望,只是得有合适的时机才行。

11月以来我不光路上被人拦过,店里被人搜过,连去码头老卡特公司仓库取货时,那些白人监工和护院都拿凶光扫我,像生怕我把奶隶藏起来带走。每次我去取货监工们就围上来,端着枪,粗声粗气地喊:“打开箱子,查查!”

我只好站在一旁,看着他们打开箱子,翻弄半天,查完没啥问题,他们才骂骂咧咧地挥手,让公司马车装好货送来我店里。这么隔三差五地查来查去,民兵和监工像是铁了心要从我这儿挖出点啥。可查到12月,一个月过去了,他们还是啥也没查出来。

我跟朱莉、欧文、露西这些混血朋友走得近是不假,可我跟他们解释得清楚:欧文帮我送货,我不熟路,少不了靠他;朱莉的杂货店离得近,买菜方便;露西的酒馆我偶尔去喝杯酒解乏。这些都是正经来往,我一个外来的梅蒂斯人,做生意糊口而已,哪有心思掺和什么废奶的事?

有次民兵又来店里搜,领头的是个络腮胡子的大汉,他翻完库房说:“这红番看着可疑,可查了这么久没啥动静。”

另一个叼着烟斗的老兵接话:“钓了他几次话,那废奶主义的玩意儿他都听不懂,八成不是北佬探子。”

络腮胡子瞪了我一眼,低声嘀咕:“算了,这家伙老实得跟头牛似的,别白费功夫了。”说完,他们扛着枪走了,靴子踩得地板咚咚响。

临走时那个老兵还跟我说了一顿:“北佬要断咱们棉花的财路,不让南方人过好日子,你可不能跟他们一样啊。”

时间一长,这些白人总算消停了点。他们查了我这么久,没抓到把柄,又见我对废奶那套不感兴趣,渐渐觉得我就是个老实做生意的外地人,不像北方来的探子。毕竟,我连林肯是谁都搞不清,更别提什么州权自由了。我只想守着这店,把茶叶、咖啡卖出去,换点钱过日子,哪有胆子跟他们对着干

这天清晨,我去码头取货,老卡特公司的马车照旧送来几箱茶叶和几箱胡椒。监工们还是拿眼瞪我,可没再翻箱子,只是挥挥手让我走,我心里却松了口气。回到店铺,玛丽在后院分茶叶,斯蒂芬妮扫着地,艾米抱着扫帚跑前厅去了。我站在柜台后,端着热茶暖手,外头的马蹄声稀疏了些,民兵的吆喝也不那么刺耳了。

老卡特家那几个小崽子,在我看来真

是比我想的还过分,欺负亨利家的珍妮那个小的也就算了。那天我去取货时看到洁琳提着水桶去井边,爱德华晃过来,嘴里吹着口哨,盯着她浅棕色的皮肤,低声说:“你这半白娘们儿,挺俊啊。”  洁琳低头快步走,他一把抓住她胳膊,把手伸进她裙子里面,然后还捏着她脸笑:“怕啥,我哥哥们都玩腻了。”

洁琳挣开,低声说:“少爷,别这样!”

爱德华脸一沉,甩手一耳光:“贱货,敢顶嘴?”

洁琳捂着脸退后,他又踹了一脚,踢在她腿上:“下次老实点!”转身吐了口唾沫,扬长而去。亨利远远瞧见,握紧拳头却不敢上前。

爱德华12岁,洁琳都20多岁了,虽然洁琳是下人,但也是他的长辈,这没大没小的样子真是缺乏教养,不懂礼数,门风败坏,可见家教不好。?╒地★址╗发布ωωω.lTxsfb.C⊙㎡

在中国的士绅家庭,往往都会教育孩子,按照长幼尊卑的次序,遇到下人虽位卑而比自己年长的,要尊重比自己年长的下人,对比自己年长的下人要尽量使用敬语,被他们服务时要致谢,更不可伸手打骂和侮辱他们。.^.^地^.^址 LтxSba.…Мe我父亲当年也常如此教导我,如此才不会有辱斯文,不乱了礼数。这异域的乱象,让我认为信上帝并不能让洋人开化。

傍晚关店后,斯蒂芬妮依旧是一副惶恐不安的样子,我越来越觉得斯蒂芬妮这丫头的平安,已经成了我每天唯一在乎和需要反复确认才能放心的事。

萨凡纳乱象愈发明显,空气里弥漫着不安。我白天忙着店铺生意,晚上关门后却不免有些心慌。这几天,我翻出了带来的《三国演义》,借着壁炉的火光翻看,想从这些故国的书里找点安慰。看着外头乱劲儿,我忍不住把林肯比作董卓,一个谋朝篡位的奸恶之徒,南方各州就像十八路诸侯,要起兵讨伐他。这念头虽然我自己也觉得有点牵强,可多少让我心里有个谱,现在美国这样子,跟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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