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君折腰(22-23)（5/8）

终于支撑不住，他脚一软滑落在地，沈衾来到他胸前未愈合的伤，贪婪地汲取着温热的甘甜。

夜色如墨，重重月影透过窗棂，如同幽魂不安地起伏飘。只有不规律的喘息，幽微的水声和吞咽声在空寂的房内回。

待伤的血大概止住，沈衾才恢复了些意识，身上的焚烧感如水一般退去。

她看着身下几处伤、快要晕过去的齐彻，和室内大片的血迹，轻轻叹了气。

“殿下。”她唤道。

齐彻整个有些晕乎乎的，此时微微回神，看她身上纵横的血纹已经渐渐散去，心下松了气，拢起被扯得散的衣衫，面上绯红未褪：“可算清醒了，不然本殿下恐怕要失血而亡了。”

沈衾将他扶起：“不是让殿下出去吗？怎么又进来了？”

齐彻默了默，不答反问，话里有几分隐含的委屈：“为什么瞒着我这件事？”

沈衾熟练地拿过一旁的药膏和纱

布，一边道：“告诉殿下又有何用？”

“让殿下更早失血而亡吗？”

听着这玩笑，齐彻眉目柔和了几分，看她缠纱布有些慢腾腾的，忍不住走上前去帮她，轻声道：“不是有解毒的法子吗？”

沈衾一听这话，便知齐彻定是已经知道双生蛊的事：“是，那又如何？寒蝉既然告诉了你解毒的法子，也必定告诉了你那些的下场。”

她淡淡一笑，眼中却是凉薄的温度：“殿下知道了还会服下阳蛊吗？”

齐彻忽然陷了沉默，低垂着，碎发遮住眉眼。

殿中又静了下来，方才空气中晦暗浮动的几分旖旎一时间然无存。

两只手包扎好，沈衾看齐彻身上也有伤，便想用手上多余的纱布帮他包好。

不料齐彻猛地将她的手拂开。

“你又怎么知道我不会？”他冷冷开。

殿外寒风乍起，夜幕中一道闪电忽然劈下，白光照亮了室内相对而立的两个。

“因为你就是这样一个，”齐彻抬起，双目通红：“你不会为旁做到这种地步，于是觉得别也和你一样不会！你满心满眼都是算计，于是觉得别和你一样也是如此！”

他将手上的东西狠狠掷在地上，白玉瓶应声而碎。

沈衾抬眼看去，那是平里装着阳蛊的瓶子，碎的瓷片摊开，里空无一物。

“轰！”

一声巨雷响彻天边，殿外霎时雨倾盆，冰冷锋利的雨点劈盖脸地敲打在门窗上。

“你不仅认为别也是如此，还不屑于遮掩你的算计，”齐彻眸中逐渐盈上水雾，字句颤抖：“你为什么要让我听到，为什么要让我看到，为什么不让我一直蒙在鼓里！”

齐彻突然的质问听起来有些莫名其妙，但两都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三年前，那天他向陈叔学了一道巧的糕点，满心欢喜地去找她。殿中宫说她去太殿了，他当时就应该明白过来，她手下都是明之，若不是得了她的允许怎么会把她的行踪告诉他。

但他像个傻子一样，不以为意地走到太殿。殿无看守，他径直走，听到一个声音说此种香料会加快陛下的病恶化。他不可置信、愤然地走进去，却发现站在那太医身边的不是那个他整一一个先生的又是谁？

他没有掩盖脚步声，沈衾一定知道他来了，他永远忘不了她循声望来的那个眼神，竟是平静无波、没有一丝感，更别

说是哪怕一点点惊慌和愧疚。

他想大声质问，甚至想问她是不是有什么苦衷，这是一场误会对不对。可是看着那张一如既往秀逸绝伦、沉静如玉的脸，他只是涌出了泪水，然后落荒而逃。

她是故意的，故意让他看见的。

“轰隆隆！”又是一道惊雷在狂风雨中炸开，打了室内的寂静。

沉默少顷，沈衾缓缓开：“殿下说得没错，臣向来从不遮掩，所以从一开始殿下就应该知道臣是怎样一个。”

“我不知道！”齐彻大吼，泪水奔涌而出：“我不知道……”

没错，他知道。

但是他天真地以为，她唯独对他是不一样的。

他说不出，他无法承认，承认原来这只是自己的一厢愿。

再一次，和三年前一样，他推开门落荒而逃。

沈衾站在一片狼藉的室内，看着殿门外在雨夜里狼狈奔逃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视线中。

“大……”寒蝉愕然看着眼前糟糟的一切。

“我没事，派跟上去。”

沈衾盯着地上玉瓶的碎片，久久没有移开目光。

*

齐彻挥开要为他撑伞的宫，一路淋着大雨跑到殿外不远处，心脏忽然传来钝痛，一个不防跪倒在地，加上失血过多的伤、持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