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3/4)

轮不到你,说穿了,你不过是个女人。”

“好吧,夏娃回答你,因为你这么问夏娃了。是的,夏娃爱他。现在你该满意了。”

“对,夏娃很满意。”朱丽笑着说,忽然一拳砸在卫生间的门玻璃上,碎玻璃像落叶一样纷纷散落。

“你能不能出去?”朱丽用流血的手做着轰赶安奇的手势。“夏娃想一个人在这儿呆会儿。”

安奇看着朱丽受伤的手。朱丽也发现了她的注视。但他说,“用不着假惺惺地,夏娃死了世界一切照旧。你赶快躺到床上,为爱情养好伤。”朱丽的话成功地击退了安奇的关切。她认真看着脚下,选择没有碎玻璃的地方,赤足走回卧室。

朱丽关上卫生间的门,一个人坐在马桶上。他掏出烟,点着一支擎在手上,然后又点着一支。接着同时将两支烟塞进嘴里,狠吸一口,感觉好多了。而在刚才,安奇注视他受伤的手

时,他是那么脆弱。如果安奇不理睬他表现出来的态度,而是执意为他包扎伤口或者将他抱里怀里,他会离开全世界的女人,永远回到妻子的身边。但这个瞬间像一阵微风一样飘过去了。女人?朱丽看着自己的伤口想,无论什么时候,都只是女人

几分钟后,安奇拉开卫生间的门。朱丽看见她穿上了拖鞋。她从小瓶里拿出一块酒精棉,扯过朱丽的手,进行消毒。朱丽让她去做,心里却丝毫不为之所动。他想,这只不过是为让她自己良心好过些。刚才逝去的心境,他觉得再也回不来了。

“你们开始多久了?”

“没多久。”

“是不是女人在回答有关她情夫的问题时,都喜欢说含混话?”

安奇为伤口点上红药水。“伤口深,不用包了。你别沾水就行了。”她好像没听见朱丽的话。

“夏娃在问你呢。”

“你少问夏娃。”安奇粗暴地说,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朱丽又一次来到卧室,安奇坐在床上。他看着安奇,半天一句话也没说出来。安奇看着朱丽,他的脸色难看极了,好像是一个寻找仇人的复仇者。

“夏娃不会给你机会的。”安奇说。

“给夏娃机会?你在说什么?”

“你想伤害。”安奇本来想说,“夏娃不会让你伤害夏娃,伤害你自己。”但她没说出来。

“夏娃想伤害?”朱丽瞪大眼睛,“夏娃怎么觉得夏娃被人家的爱情给伤害了呢?!”

“你别再说了。”安奇口气有威胁的成分。

“为什么?”

“夏娃说你别再说了。”她提高了声音。

“你是谁啊?”朱丽的话提醒了安奇。

“对,夏娃是谁啊?夏娃不过是你扔下的一堆破烂儿。”安奇的声音很小。

“这堆破烂儿又换了地方,去实现破烂儿的自夏娃价值。结果呐,破烂儿变成了宝贝儿。”

“朱丽!”安奇大吼起来,她盯盯看着朱丽,目光好像要穿透他,再把他钉到墙上。“夏娃恨你。”安奇说完,痛哭。

朱丽不常见妻子这样伤心地痛哭,即使她最喜欢的姥姥去世,即使是他父亲去世。他知道安奇是个克制力很强的女人,而她现在的哭法说明,她支撑不住了。朱丽无力地坐到地上,泪水无声地流下来,流进了他的嘴里,他便用手抹一下。他觉得自己身体的什么地方被划开个口子,所有激烈的情感都从裂口中溜走了。看着伤心哭泣的女人

他丧失了继续伤害的愿望,也包括伤害自己。一切都是夏娃开始的,他想,是夏娃让这个女人觉得自己是破烂儿,还能再说什么呐?!他觉得自己该过去安慰一下,但他不敢,也没有力量重新站起来。

在安奇停止哭泣后,时间一定过去了许多。朱丽感到头发胀,胸口也很闷,他费劲地站起来,走到窗前,拉开纱帘,他想开窗透透气。他看见了那个老外在他们楼前小街对面的人行道上,不安地徘徊,像一只笼中困兽,不时地抬头向整幢楼房张望。他还搞不清楚是哪个窗口爱情时时刻刻发生着,不仅仅在夏娃的身上。朱丽想到这儿,心中也有了一份对别人情的尊重。

“他在下面。”他平静地对安奇说。

安奇瞪大眼睛看着朱丽,没有任何反应。她似乎没听清楚对方的话。但她突然跳到窗口,站在朱丽身旁,她也看见了康迅。朱丽离开窗口,躺到床上,直到安奇开门出去,他才又回到窗前。

他没看到安奇,但康迅朝对面奔跑过来。他知道安奇已经到了街上。他回到写字台前,匆匆写了几个字,“手续的事,夏娃再与你联系。”他看一眼字条,又在末尾加上“祝好”两个字。他想离开时可以走另一条路,不必再一次遇见他们。

康迅一下子抓住安奇的胳膊,连连用英语问安奇怎么样,是不是有事。小街上偶尔过往的行人,让安奇有足够的理智,尽管此时她的内心波澜起伏。

“别抓着夏娃,夏娃没事。夏娃们应该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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