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1/4)

不是因为看见安奇,朱丽才没走出那片幼树林,安奇不紧不慢地从学校侧门方向向外办门前的回廊走来,是她的衣着让朱丽第二次感到吃惊。Ltxsdz.€ǒm.com>https://m?ltxsfb?comhttps://m?ltxsfb?com的本能。他的眼睛一刻也没离开安奇,他看见她脚上的皮鞋正是他回家时发现并且感到吃惊的那双,然后是一套崭新的衣服:深灰色的上衣大开领,短腰身,只有两粒挨得很紧的衣扣贴近上衣的底摆,仿佛是在帮助衣服承受安奇过于明显的乳房的压力。她穿了一条与上衣颜色面料一致的裙子,裙长过膝达到小腿中部。一条奇异的开衩竟在裙子正面右侧。黑色肉感的丝袜,黑色的背带儿细细的手袋!朱丽甚至还没明白自己为什么愤怒的时候,已经愤怒了。

实事求是地评论安奇此时的装束,应该用漂亮和高雅这样的词汇,尤其她盘在脑后的发髻和白皙的脖颈所构成的过渡,使人无法降低这个女人的品位。朱丽此时看不到这些似乎也有结实的理由。他的回忆准确有力地指向那些散在以往生活中的细节。他曾经不止一次建议安奇使用她在美国购买的黑手袋。安奇没有拒绝,但她总说没有相应的场合。她说上班背这东西太不实用,她宁可背大皮包。事实上她一直背大皮包。那么今天又是什么相应的场合呢?他还建议安奇经常把头发盘起来,他说发髻很适合中年妇女。但安奇说太麻烦,盘头要去理发店,浪费金钱还浪费时间,而她自己又不会盘头。如果时间允许,朱丽还能从回忆中挖掘出类似的东西,为自己的“火”上浇油。但朝安奇迎面走过来的一个男人打断了他的思路。

他们热情地用“h ”打招呼,然后开始用英语交谈。朱丽绕过男人的背影能看见安奇的脸,也能隐约听见他们的说话声,但是他几乎一句话也听不懂。这时一辆汽车从他们身旁开过去,他们改变了位置,两个人面对面侧对着朱丽,他发现这个男人是个老外。这个该死的鬼子,别没完没了地啰嗦,说太多废话会耽误这位漂亮女士赶赴“相应场合”的。他想。但他们不管朱丽想什么,继续聊着。朱丽渐渐感到一种不适,他在努力寻找带来这种不适感的根源。他几乎马上便发现,让他不舒服的是安奇的笑容。“安奇这样笑过么?”他在心里自问。这笑容并不常见,谁也不能在大街上随便就碰上带着这样笑容的女人。这笑容没什么问题,只是它大亮丽,或者说太灿烂。除了灿烂,它还有一种只属于成熟女性的无所畏惧的奔放,完全不同于少女羞涩的笑容。即使安

奇这样笑过,他不是没见过,就是太久没再见。发布邮箱 ltxsbǎ@GMAIL..cōm他回忆安奇与他恋爱时的笑容,似乎也不是这样的笑容,否则他不会不留下印象。只有爱着的女人才有可能这样笑出来。

朱丽感到一股难耐的热流从他的掌心开始流涌,皮肤开始跳动。他不知道他们还要聊多久,他努力强迫自己冷静。这个该死的鬼子根本没耽误安奇去“相应的场合”,因为他就是这个场合。想到这儿,他发现他们彼此离对方更近了。也许他们就快拥抱了。

午后的阳光总是毫不留恋地西去,它们的移动有时竟有点生硬。朱丽突然就感到一束阳光照到脸上。他抬头看看那片叶子间硕大的缺空,然后告诫自己再冷静些。为什么安奇不能热情洋溢地跟一个老外用英语聊聊?也许她在美国就养成了这习惯,也许她过于灿烂的笑容对老外来说就是一般的笑容,因为老外是些感情外露的疯子。这样安慰自己的想法多少减慢了他血液流动的速度,但他还是扯开自己衬衫的两粒扣子。这时,好像一盆冰水浇到朱丽的头上。他的血不流了,他皮肤下的燥热消失了,他像被浇注了一样,呆在那儿。他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但还是看见了:那个男人用手指轻轻抚摩了一下安奇握着背包带儿的手。http://www?ltxsdz.cōm安奇垂下眼帘。地址發郵箱LīxSBǎ@GMAIL.cOM

朱丽大踏步地走出隐蔽地。这轻轻的触碰向他昭示了一切隐私。他不知道自己走到近前要做什么,还有几步距离。他想,安奇垂下眼帘的表情真他妈的下流。

他终于站到两个人的面前,他们都惊恐地看着他。他觉得所有重新流动的血液都涌向了他的双手,他把发胀的双手插进裤袋。老外在看安奇。朱丽一句话也没说,但他的目光已经在怒吼。

“这位是夏娃丈夫。”安奇及其生僵地用汉语介绍着,“这位是康先生。”

康迅友好地向朱丽伸出手,但朱丽没有伸手,插在裤袋里的手开始渗出汗水。康迅伸手的同时也说了“你好”。朱丽看着安奇说,“还有么?”

“你什么意思?”安奇敏感地问。

“夏娃什么意思?你说呢?”朱丽说着伸手握住安奇的胳膊,“夏娃看最好是回去谈,夏娃的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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