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心兰的故事-无欲之冬（4/6）

遂伤心伤，觉得自己此生也实实在在的窝囊任何时候、任何况下，都足自己首先妥协的。上次没有妥协，结果失掉丈夫、失掉儿。这次再不妥协，最终就有可能失去心的猫咪。

心兰倒也提得起、放得下。妥协就妥协罢，世上总有她这种软和子的，才包容得了像丈夫文生和儿这种任、阳奉违的。否则，大家硬碰硬都该成了个什么样子。

小贝绝食胜利之后，十分的快活，它吃着鱼，满世界地疯跑，欢天喜地地茁壮成长，热热烈烈的追求着，很快就变成了一个大肚子的妈妈猫咪。心兰着实得有些不悦，她不喜欢猫咪怀孕后笨笨的样子，她只能靠着下断怀想，初次遇到小白猫的时候，她那惹怜的模样，来打发寂寞的子，可惜现在发了春的小猫咪只顾行色匆匆的做着妈妈，断了心兰的幻梦。

怀胎三月，猫咪要生产了，却是难产！

那难受的样子，令心兰肝肠寸断。小贝十分地善解意，这样子也一点儿也不吵闹。心兰曾经抱着猫咪去过兽医院，家都摇着说：“马牛羊的难产解决过很多，唯独猫咪难产是”大姑娘坐花轿天荒、一回“！”

心兰无奈，眼睁睁地陪着猫眯难受了八天九夜。第九天，她实在无法再忍受下去那种肝阳寸断的折磨，一狠心，撇下猫咪，自个儿去了趟金堂寺。她平生第一次虔诚地买了香表，虔诚地跪拜了慈悲济世的佛祖和菩萨，祷告平安。然而，待她回家，小贝已经死了！

心兰失声痛哭。

她奇怪自己在失去丈夫儿的时候，都没有这种疼痛、万刀钻心的感觉。

也许是，这猫咪已经陪伴她度过了初失家园的艰难时光，也许是这猫咪善解意地用毛茸茸的前爪和颅呵护过孤苦无依的她，也许是她曾经那么狠心地饿过它六天，又在它危难的时候弃它而去，也许是……

总之，心兰是痛彻肺腑，以至于号啕哭声惊动了四邻，大家不解，但是仍旧频频来劝，她才勉强控制住绪。

以后她又独自一静静地守了猫咪尸身一天一夜。亲手扎了一个小花圈，缝制了金丝绒的红衣，夜悄悄出屋，选择图书馆花坛里面的雪松下葬了它……

如果不是她第二天在花坛小坟前恋恋不去，猫咪本可以在雪松下面安息、长眠。她偏偏控制不住绪，又不会撒谎，老站在雪松下面流泪，就被老馆长发现了。

五十多岁的老馆长，依然时髦的留分、穿牛仔裤，俨然一派青年模样，那脾气也果然“年轻气盛”或者确切地说，“老而弥辣”他愤怒地斥责心兰，仿佛她犯下了十恶不赦的大罪：“你这是什么糊涂行为嘛！一只猫儿死了，哭几天，扔到汉江里也就罢了，你竟然把它埋在我们的院子里面！发出臭味儿，怎么办？传染疫，怎么办？再说了，那么大的一只死猫，死掉了，埋在这里，多恶心。你趁早，趁它还没有腐烂，你赶紧挖出来扔到远处去！免得招恶心。”

心兰吓坏了，苦苦哀求道：“再怎么说，这猫咪也是一条命啊！既然已经埋了，你让我怎么下得手去把它再挖出来？”

老馆长坚守原则、丝毫也不退让，决绝地说道：“你不要罗嗦！你快挖，这件事绝对没有商量的余地！”

心兰也来了气，少有地红了睑，执拗争取：“你为什么这么狠心！你当初不是也……”

“我当初怎么着？”

馆长见心兰“顽固不化”、“执

迷不悟”也翻了脸，一字一顿、恶狠狠说道：“限你一小时内把那只该死的死猫挖出来，否则，后果自负！”

馆长这么一吼，全图书馆的工作员都出来瞧看热闹，男老少十几，全捂着鼻子，好像已经闻到了猫咪尸体的腐烂臭气，齿不清地为老馆长呐喊助威，嚷嚷着、迫着心兰。那群激昂、那愤怒、那激动……好似心兰突然间在阳光底下做下了什么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事！

心兰被打懵了，愣愣地透过模糊的泪眼，看着这些在眼前晃动的面孔，呆傻成了一座木木的雕像这么多年如此知冷知热的同事们，还有自己十八年来一直视为知己、父母的老馆长，怎么一转脸，全这样少寡义，一丝味儿也没有？

不知怎么的，心兰心里忽然冶凄凄地，单薄的身子，宛若秋风中的枝树梢上面偶剩的孤叶，瑟瑟地直发抖。

她也不回家去拿工具，就在众目睽睽之下，用两只手生生地挖掘，手、指甲断了，也一点儿也不知道，只一会儿工夫就刨出了，那早已经安葬好了的，在自己亲手绣制的红金丝绒小衾子里面严密里着的猫咪……

她抱着死去的猫咪，呆杲地站在那里，任大脑中的意识一片灰白。

这个冬天的早晨，阳光很暖很亮。这也是丈夫文生、儿洋洋去后的第个冬天。

心兰想，这个冬天，猫咪也去了，我又无事了！

她搂着死去的猫咪，在阳光下，晒得暖暖的，又迷迷糊糊着，模模糊糊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