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碧湾（4/5）

那还等什么呢？”

“刷！”

长刀劈开灌木丛，有些不稳地砍进泥土。一具雄武魁伟的身影从纷飞的枝叶间闯出，连奔几步才停下来。接着是一个神平静的男子。

武二郎宽阔的胸膛像风箱一样扯动着，眼睛像饿虎一样闪动着噬的光芒。

这一夜他一直在前面开路，到后来凶大发，不管阻路的是藤蔓，还是树木，都是挥刀就砍，一路砍坏至少六把钢刀。

武二郎一发起子，易彪、吴战威都被甩到后面。只有谢艺寸步不离地紧跟着，至少替他了一半的活。

晨曦开厚厚的云层，映出眼前一片天海相连的碧色。高大的椰树、有着伞状冠盖的乔木，枝叶错的灌木丛……在晨曦下一层层碧绿地延

伸开去，一直延伸到碧波之中。

无数异彩纷呈的花树点缀在满眼翠绿中。仔细看时，能看到一处处巧而别致的竹楼散落在绿叶间。每幢竹楼都扎着篱笆，篱笆上爬满红、黄、白、蓝的花朵。再往前，两道山脉弯钩般伸大海，与半伸海中的村落，围成一个月牙状的海湾。一道窄窄的银白色沙滩环绕着碧波漾的海湾，海面上散落着大大小小的岛屿，宛如随手洒落的星星。

海风吹拂在身上，带走了酷暑，湿透的衣衫一点一点变得硬，泥污间析出汗水白色的盐分。

一夜的跋涉，每个都衣衫褴褛，狼狈不堪，望着眼前整洁的村落，不禁自惭形秽。

云苍峰花白的发在风中飞舞，他虽然满面疲累，腰背依然挺得笔直。这位云氏商会的执事负手了望多时，叹道：“这碧鲮海湾与我三十年前见到时一模一样。物虽是，已非……”

程宗扬舔了舔脱水而发白的嘴唇！……“云老哥来过这里？”

“很久了。那时候老夫差不多和你一样年轻，总想去那些未曾去过的地方。不过那次我们从白夷族出发，路上整整走了二十天。”

他瞟了抱着驴颈打瞌睡的老一眼。“这朱老，不简单。”

众衣衫多半在黑暗中被荆棘勾，几乎是半身还沾着泥浆。夜里彼此都不觉得，这时互相一看，不禁相顾失笑。倒是苏荔，只雪白的小腿上沾了些泥，那条披在身上的红绸依然鲜艳夺目。

不用吩咐，众便鼓起最后的力气朝海边奔去。这会儿能在清凉的海水中洗个澡，就是杀也顾不上了。

程宗扬笑道：“咱们这些，活脱脱就是一群乞丐。”

祁远半边袖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撕，索掖在腰里，他一边走，一边左右张望，嘴里啧啧赞叹：“这么多花，比起花苗的鲜花谷也不差。”

乐明珠脸上抹了几道黑黑的泥污，致的小脸抹得像小花猫似的，自己却不觉得，一个劲儿的左顾右盼，忽然扯住程宗扬的袖子嚷道：“你瞧！你瞧！”

一道浅浅的篱墙内生着一株花树，枝上满是雪白的花朵，花苞合拢，仿佛无数白玉雕成的铃铛，在晨曦下泛起莹润明亮的光泽，美丽得仿佛完全不属于这个世界。

乐明珠两手捧心，目不转睛地看着，良久才“哇”的一声，惊喜地叫嚷道：“好漂亮！”

乐明珠兴高采烈地奔过去，那丫一直羡慕花苗子的异族装束，好不容易向苏荔讨了两串脚铃，整天挂在脚踝上显摆。

跑动时，踝间传来清脆悦耳的银铃声。

随着她的走近，最美丽的一幕出现了。那株花树仿佛听到渐近的铃声，一朵合拢的花苞悄然张开，接着又是一朵。

低垂的玉白花苞伴着铃声越张越开，先是一朵，两朵，然后是满树花苞同时盛开，仿佛无数美的玉盏悬在枝上。

这一幕不但乐明珠看得出神，连武二郎那种通体没半根雅骨的粗胚也被吸引得停下脚步。

乐明珠扬着泥脸，痴迷地看着那株花树。程宗扬回看着云苍峰，用询问的气道：“玉盏铃花？”

云苍峰也露出惊喜的眼神，良久点了点，“玉盏铃花。”

这是传说中南荒最美丽也最神奇的花朵，听到铃声就会盛开，与会起舞的歌旋并称。无数想一睹它的美态，都失望而归，没想到会在此处遇上。

望着那株在铃声中缓缓盛开的花树，每个都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生怕惊动这绝美的一幕。

不知何时，一个与花树一样美丽的身影从竹楼出来。

那是一个姣美的少，她穿着紫色的衫子，衣襟从左颈绕到右边腋下，左边从肩到袖绣着一条金黄的锦鲤，右边整条雪白的臂膀露出来。手臂上端戴着一只绯紫色珊瑚制成的臂环，右手拇指戴着一只紫色的水晶戒指，与左袖的锦鲤相辉映。

那少年纪与乐明珠相仿，晨曦下，绝美的脸颊像白玉一样闪动着晶莹的光泽，笑容纯美而天真，令一见就不由得心生好感。

她两手拎着一大大的白铜水壶，显出很吃力的样子，每走几步就要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