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印纯爱版】(第6~7章)(9/18)

真的有事,很要紧。他笑着说邴婕也在,有重大事项宣布。我说下次吧,就

挂了电话。我真的有事。我把手伸进裤兜里,触到冰冷的刀柄,直挺挺地躺了下

去。水泥板有些硌人,悠远的天空像面明晃晃的镜子。我真的有事。

在肚子的再三催促下,我回了家。胡同口停着陈老师的富康。没进院子就听

到小舅妈夸张的笑声。看我进来她笑得更欢了:「干嘛去了,我的小少爷?」她

的俏皮似乎和香甜一样与生俱来,除了红着脸我毫无应对之策。

饭间三个女人谈着莫名其妙的话题,我只能闷声不响地往嘴里扒饭。电视里

播着本地新闻,同样粗制滥造地好大喜功,唯一的特色就是口头禅「我市」。突

然小舅妈指着电视说:「都是王淑娴这个贱人,要不咱工资早涨了!」我抬头

了一眼。一个身着天蓝色西服的女人在一群奇形怪状男性的陪同下,正对着一栋

建筑物指指点点。这栋建筑我认识,是我们学校新近竣工的学生宿舍楼。这个女

人我也有印象,是平海市 教育局新晋副局长。

陈老师呸了一声,说有学生在,让小舅妈注意下形象。小舅妈吐吐舌头,偷

偷踢了我一脚。

母亲笑了笑,说:「她 老公不是公安局副手么,这不符合公务员任职回避吧?」

陈老师忿忿然:「狗屁任职回避,那陈建生夫妇还都是一把手呢。瞎骗骗老

百姓罢了。」

正是这样。在我古怪的昨天,一如离奇的当下,有一种普遍的娱乐。人们喜

欢指着荧屏上的各色人物,谈论他们不为人知的一面,说一些诸如谁被谁搞掉了

的话。这种话题总让我兴奋,好像自己生活在电影中一样。但那天,我却有些心

烦意乱,胡乱扒了几口饭就出去了。烈日头。老槐树下还有点树荫。俩小孩在

打弹球。于是我就走了过去。没一会儿,房后老赵家媳妇也来了。她端着米饭,

要喂其中一个小孩吃。这小孩就边吃边玩,看得我想踹他两脚。

老赵家媳妇姓蒋,时年二十八九,我一般都叫她婶。隔壁院就是卖给了她家。

爷爷住院时她还垫了100 块。

蒋婶个子不高,挺丰满,性子火,嗓门大。有时隔几条街你都能听到她在家

里的吼声。那天她穿了条粉红的七分马裤,蹲在地上时俩大腿绷得光滑圆润,连

股间都隐隐夹着个肉包。我就忍不住多扫了两眼。「乖,快吃,」她用勺子敲敲

碗,狠狠剜了我一眼,「再不吃林林哥就给你抢走了。」我这才发现她早已俏脸

通红,不由赶忙撇过头,连句话也说不出来。

好在这时家里的三个女人出来了。一时花枝招展。蒋婶就夸母亲跟个大姑娘

似的,害得她呸声连连。小舅妈挽上我胳膊,邀我同游。无论她们去哪儿,我逃

开都来不及呢。母亲看了我一眼,说:「让他在家看会儿书吧。」

陈老师就笑了笑:「那活该你看门儿的命。」

我本想在床上躺会儿,迷瞪间竟睡着了。迷迷糊糊中我总忍不住去攥兜里的

弹簧刀,想把它拿出来瞧瞧。但它好像死死焊在我的腿上,怎么也取不下来。

再睁眼已将近四点。我愣了半晌,洗把脸,又站在院子里唱了首郑智化的老

歌。骑车出门时,阳光惨白而刺目。

拐过前面仓房就是陆永平家,我加快了速度。在水泥板的尽头,有一排建成

不久即遭无端废弃的红砖平房,它是大跃进年代时的畸形产物,人们都叫它「大

食堂」。听母亲说,在那个可笑的年代,姥姥和姥爷总领着大姨、母亲和小舅,

在拥挤不堪、熙熙嚷嚷的大食堂里狼吞虎咽地用餐。现如今大食堂早已是破败不

堪,被陆永平据为己有改做仓库,用来堆放自家酒店废弃物。仓库门窗、玻璃均

被击碎,煤气炉灶被锁死,暖气管全部冻裂,锈迹斑斑的水龙头嘀哒嘀哒地漫溢

着黄水。跳过开着的窗户扇,有一条狭窄的空地,堆积着霉烂的垃圾。用布满锈

钉的木头子扒开厚厚的垃圾层,你便会看到一条又一条,又粗又长,通身绯红的

大蚯蚓,极其恶心地在垃圾层里钻来溜去。就在仓房的拐角处,一丝异样的声音

陡然从里面传出来,我眼皮没由来一阵跳跃,下意识停下车,紧紧地靠住仓房冰

冷的砖墙,眼睛不安地四周巡视。

那确实是人的声音,悉悉索索从仓库飘出。我心脏不由加快跳动,扶着墙的

双手也在颤抖。声音若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地址发布邮箱:Ltxsba@gmail.com 发送任意邮件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