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探索（1/4）

奇迹寒假来了，胡教授和他的两个同学结伴到了天津。?╒地★址╗最新(发布www.ltxsdｚ.xyｚ)01bz*.c*c

天津是中国北方的大商埠，对外贸易进出的港城市。虽然离北平不过一百多公里地，但两处的城市风貌和风土却大不一样。胡教授和王世荣是第一次来到这里，他们又都是文，对当地的地理环境、文风十分感兴趣，所以开的几天时间就都用来参观市容、游览名胜古迹、了解城市的风貌和民众的心理特征等等。后来三个就分道扬镳，各各喜欢的事去了。张朝刚是本地，于是探亲访友、和家团聚占去了大部分时间。王世荣则奔波于各个外国租界的大小书店和书刊报亭，寻找着方面的杂志和书籍，探索着是否真的有俱乐部的存在。而胡教授则一扎进三不管的大小戏院和野台班子，寻觅着他所喜的凶杀的戏剧。

下面我们来看看胡教授这一时期的记：一九三四年二月十来到天津已经五、六天了，跑了许多地方，看了许多东西，接触了许多物，感到北平和天津真是不一样。就城市风貌来说，北平大多是四合院，天津的租界里分布着各国各地各式各样风的小洋楼，真可以开一个万国建筑博览会了，而在老城厢的中国地界则是中国的四合院和中西合璧式的小二楼。再说风土也大相径庭，北平是三朝古都，是中国政治和文化的中心，们都以帝王将相的后代自居，表现出一种庄严、古朴、清高和自负的优越感，而天津则是一个经济发达、商业繁荣的大码，这里的民忠善恶、鱼龙混杂， 满清王朝覆灭后，末代皇帝溥义流亡到这里，带来了大量前朝的皇亲国戚、遗老遗少、达官贵。国民政府中的总统、总理、部长们，北洋军阀中的督军、将军等，下野后大多也寓居在此地，这里潜伏着许多企图东山再起的政客寓公、闲云野鹤。还有在历次政治事变中为逃避现实而隐居在此的文墨客、游侠技艺。还有为实业救国而投资兴办现代工业的民族资本家。再加上八国联军侵，天津开辟为商埠后逐渐增多的外国军队、商和买办。以及当地土生土长的恶霸帮会、流氓混混、鸣狗盗之徒。把一个好端端的繁华大都市糟蹋得污烟瘴气，们生活在一片忙忙碌碌、嘈嘈杂杂的氛围之中。这种封建主义和资本主义合璧的社会现实，以及由此而产生的各种光怪陆离、无奇不有的社会现象，对于期求探索和猎奇的来说，确又是一方沃土，看来我是来对了，肯定会有惊喜和丰收出现的。

今天，我正式进了“三不管”地区，在一个小旅馆的楼上暂住了下来。“三不管”是位于

租界和中国老城厢之间的一片方圆几公里的区域。几条窄窄的街道店铺林立、摊贩遍及、车水马龙、烟拥挤，更有数十条曲折拐弯的胡同小巷，里面暗藏着数以百计的赌场、烟馆、戏院和窑子。大街小巷里充斥着身着皮袍马褂的财主恶霸、西装革履的翩翩公子、对襟长衫的雇佣打手、花枝招展的窑姐、衣裳褴褛的流氓乞丐。获取地址lｔxsbǎ@ＧＭＡＩＬ.cｏｍ?cｏm也有一些金发碧眼的外国阔商和一身黑皮的巡警纠察，不过他们在这里并不是来行使权力的，只是来销金窟里寻欢作乐而已。依我看来，进这个地区的，几乎没有一个是正君子，包括我自己在内，不也是为了满足私欲而来寻觅和探索的吗！

一九三四年二月十一“三不管”大街上，明面有几家小戏院，挨个看去，上演的剧目也都是常见的那几出。只有一家贴着《全本玉堂春》的海报，在寥寥数十字的剧介绍中写着一句“刑场处决”。这出戏我看过多次，没有杀的场景呀？我到要看看杀的是谁？怎么个杀法？于是买了一张票，进去坐下。朝周围巡视了一下，虽不如大戏院的富丽堂皇，却也热闹非凡，提着篮子卖瓜子、果仁、烟卷、糖果的，托着盘子甩手巾把的，在一排排座椅中穿梭着、吆喝着，搅和得连台上唱的什么都听不清了。好在《玉堂春》的剧已是家喻户晓，连台词和唱腔大多数都能背得出来，也就不在乎听不听得清楚。到了熟悉的脍炙的唱段如“苏三离了洪桐县”等时，台上台下起了共鸣，同声高唱，也颇有意思。看来看去和一般的演法也没有大的差异，只不过苏三和王公子的对手戏表演得十分，惟一的亮点是最后加了一场刑场的戏，处决的是那个谋杀亲夫又嫁祸给苏三的皮氏。饰演皮氏的演员很是风流漂亮，被五花大绑着，脑后一根长长尖尖的斩标，斜穿着一件大红的罪衣，半着露出一支雪白的胳膊和半个房，隐隐约约地还能瞧见一小撮从腋下呲出的腋毛。脸孔用白敷得煞白，又涂了一层透明的油彩，像是个恐吓得失魂落魄的样子。被两个公差押着在舞台上来回游走，不时地押往台向台下示众。这时全场观众都沸腾了，鼓掌声、哨声、欢呼声、叫好声响成一片。待把囚犯折腾个够后，才将她按倒背向观众跪下，刽子手举起大刀片，使劲挥下，尸体扑通倒在台上，差们从地上捡起个假，递给监斩官，戏也就结束了。台下的看客似乎意犹未尽，吼叫着，久久不忍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