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一枚鸡蛋(4/5)

大染师们,只要看见我,便兴高采烈地逗弄起来:

“来啊,小黑,骂他,肏你妈的!”

“你说什么,骂她,小黑,肏你妈的大花屄!”

肏你妈的!”

肏你妈的大花屄!”

“哈哈哈,好孩子,会说话啦,会骂人啦!”听我到清脆爽朗的骂人声,他们无比满足地纵声大笑,笑得那么开心,笑得那么幸福,这笑声激励着我继续放声大骂:

肏你妈的!”

肏你妈的大花屄!”

“哈哈哈,……”他们已经笑得前仰后合,几乎喘不上气来。

从此以后,我坚定地认为骂人、说脏话是人世间最美好的事,谁骂起人来伶牙利齿、说起脏话不堪入

,谁就是最厉害的人,最值得佩服的人。大家给凭凭理,这是我的错吗?当初这些大师们不教我,我会吗?现在你们认为不好啦、不雅观啦,不太舒服,想起来教训我,告诉你们吧,晚啦,我早已习为常啦!

……

“哎呀,你这是干什么啊,孩子知道个什么,……”正盘腿坐在炕头抽烟叶的奶奶一脸怒容地冲妈妈吼道。

“你这个人呢,真他妈的少见,他二娘给孩子个鸡蛋就让吃了呗,这又不是外人干吗弄得孩子叽哇吵闹的!”爸爸从棉被里坐起身来,粗壮的巴掌重重地打在妈妈的脸上,妈妈捂着红胀的脸颊羞愧难当地躲进棉被里,妈妈就这样痛哭了大半宿,没有人理睬她。而我则津津有味地品偿着二伯母送给我的那枚无比香甜的煮鸡蛋。

第二早晨,妈妈久久不肯起来穿衣服,全家人同样没有理睬她,各自去做自己的事情,我与小明哥哥快活地在院子里堆雪人阴冷空旷的草房里只有妈妈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地土炕上。

“啊——,啊——,啊——,……”我正玩得兴起,隐隐约约似乎声到妈妈在草房里大声地呻呤起来,我默默地望了望了身旁的小明哥哥,小明象个看家狗似地竖起两只小耳朵仔细地听了听:

“哎呀,是三婶在叫唤,她是不是又犯病啦,走,咱们进屋里看看去!”说完,他抛下手中的雪球飞快地冲进草房,我尾随在他的身后钻进草房里。当我推开破门板时,眼前的一幕把我彻底地惊呆啦:妈妈蜷缩在冰冷的土炕上,身体不停地抽搐着,两只手绝望地抠着吐着恶心人的白沫的嘴巴,在她的身旁放置着一个农药瓶。妈妈因疼痛而严重扭曲的脸极其赅人,两只可怕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和小明哥哥。

“妈妈,你怎么啦?”我手足无措地哭叫起来。

妈妈被剧毒农药彻底灼伤的喉咙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小明突然喊叫起来:

“三婶喝农药啦!”说完头也不回地向生产队跑去。

妈妈僵硬的尸体被放置在卸下来的破门板上抬到厨间的地窖口边。

姥姥和姥爷以及我的舅舅们闻讯赶来,姥姥扑到妈妈的身体上失声恸哭,而姥爷则指着爷爷以及奶奶的鼻子破口大骂。几个舅舅挥起铁镐怒不可遏地将草房的玻璃全部砸得粉碎。最后,姥姥一家人一致认为是爸爸以及奶奶故意害死了妈妈,是他们给妈妈下了毒。

“你们老李家没有一个好玩意!”姥姥咬牙切齿地骂道:

“啊,我的姑娘有病,你们嫌她不中用啦,是不是?

你们认为她是白吃饭,是个累赘,于是你们就下毒药死了她!我跟你们没完,走,去公安局!”姥姥说完,果真领着几个怒气冲冲的舅舅跑到县公安局,警车威风凛凛地驶进我家的破院子,几个神情严肃的警察大摇大摆地迈进我家的破草房,他们的身后还跟着一个穿白大褂的警察叔叔。

“解剖!”一个仿佛是领导的警察叔叔命令道。

可是,妈妈的尸体早已被冻得硬如磐石,警察剥光了妈妈身上所有的衣物,然后头朝下将冻硬的妈妈塞进我们家仅有的一口大水缸里,只露出一双惨白的细腿。

妈妈的尸体化解后精赤条条地被警察抬进草房里,我偷偷地溜到早已破碎不堪的窗户前,迎着剌骨的寒风,默默地看着那个穿白大褂的警察叔叔是如何将妈妈的尸体肢解得一塌糊涂。他非常麻利地戴上胶皮手套,取出一支锋利无比的手术刀冲着妈妈的前胸划下去,妈妈那可怜的胸部顿时现出一条笔直细长的大口子,白大褂伸出一支手拉起绽开的皮肉,手术刀在妈妈的胸腔里不停地切割着:胃袋、肺部、心脏等等没有一处内脏能够躲过手术刀肆无岂惮的蹂躏。妈妈平缓的胸脯很快便面目全非,一片血肉模糊。面对此情此景,我突然产生一种怪异的感觉:哦,原来如此啊,杀一头猪和卸一个人没有太大的区别,猪身上有的东西,人也一一长在肚腹里,只不过比起猪来要小一些。

解剖的结果依然认定妈妈是自杀,气急败坏的姥姥、姥爷以及舅舅们鬼子扫荡般地将妈妈生前的所有物品统统席卷而去。临出房门前,姥姥扔下一句话:

“我告诉你们,你们必须给我冤死的姑娘买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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