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2/5）

灵。那一回，整个下午和晚上四周都回着德国音乐，附近都是德国，甚至比德国本上的德国还多。我们是听舒曼和雨果·沃尔夫的乐曲、吃泡白菜、土豆汤团、喝库莫尔酒成长起来的。临近傍晚时分，我们围坐在一张大桌子旁，放下了窗帘，有一个傻呼呼的小妞儿在大谈耶稣基督。我们在桌下相互牵着手，坐在我旁边的把两根手指伸进了我的裤裆。后来我们在地板上

躺下，就在钢琴后面，有在唱一支凄凉的歌，空气令窒息，中有一酒气。钢琴踏板在僵硬地、机械地上下移动，这是一种疯狂的、徒劳无功的运动，像花了二十六年时间堆起来的一堆大粪，不过却是准时完工的。我把她拽到我身上，音乐仍往我耳朵里灌。屋里一片漆黑，库莫尔酒洒在地毯上，把地毯弄得粘呼呼的。突然黎明仿佛就要来临，天上像是有水在冰上流动，而上升的雾气又使冰呈青色，冰河沉一片翠绿色之中，小羚羊、大羚羊、金枪鱼和海象在天边徘徊游，而狮鱼一跃跃出了北极圈……埃尔莎坐在我腿上，她的眼睛像两个小小的肚脐眼儿。我看看她的大嘴湿漉漉的，光闪闪的，便亲了起来。于是她又哼起……：‘这曾经是多么美好……”啊，埃尔莎，你还不知道这对我意味着什么，你的来自萨金根的小号手。德国歌咏团体，施瓦本厅、体协会，……向左转，向右转……然后用绳子抽在上。

唉，这些德国！他们像一部公共汽车似的把你们全载走，使你们消化不良。一夜之间一个不可能遍访陈尸所、疗养院、动物园、十二宫、哲学之困境、认识论之、弗洛伊德和司大克的奥秘……骑在一匹孩子们玩的旋转木马上，一个哪儿也去不了，而同德国在一起你便可以在一夜之间从织星来到维加面前，而离去时仍同帕西发尔一样蠢。

我说了，这天一开始便景色宜。直到这天早上我才重新感觉到黎这个实体的存在，已有好几个星期没有觉察到这一点了。也许这是因为我已打好了那本书的腹稿吧，我就带着这本书到处走。我像个怀孕的大肚子在街上穿来穿去，警察领着我过马路，们站起来给我让座，再也没有粗地推我了。我怀孕了，我滑稽可笑地瞒珊而行，大肚子上压着全世界的重量。

就在今天早晨去邮局的路上，我们最后一次将这本书夸赞了一番。我们，我和鲍里斯，开创了一种新生宇宙文学观。《最后一本书》将成为一本新《圣经》，所有有话要讲的都可以在这儿讲——不署名。我们要详尽地描写我们所处的时代，在我们身后，至少在一代的时间以内不会出现另一本书。到目前为止我们一直在黑暗中发掘，单凭直觉引导我们。现在我们要找一个容器来倾倒掘出的致命体，要一颗炸弹，一旦掷出去便会炸掉整个世界。我们要在书中尽地写，以便给未来的作家提供节、戏剧、诗歌、神话、各种科学。最新{发布地址}www.ltxsdz.xyz}世界将在未来一千年内依靠我们的书生存，它洋洋洒洒、无所不容，其思想差点儿叫我们茫然不知所措。『发布邮箱 Ltxs??A @ GmaiL.co??』

世界，我们的世界，一百多年来一直濒临死亡。过去一百多年来还没有一个发狂发到在世界的眼里放颗炸弹把它炸掉的地步，这世界在腐烂，在逐渐死去。lt#xsdz?ｃｏｍ?cｏm不过它还需要“决定的一击”，需要被炸成碎片。我们没有一个不受其影响，然而所有的大陆、大陆间的海洋和空中的小鸟都藏在我们心中，我们要在书中记下这个世界的演变，它已经死了，但仍未被埋葬。

我们是在时间的表面游泳，其他所有的都淹死了、快淹死了、终究要被淹死。这本书将是部巨著，将会出现大洋似的广阔地域供来往、漫游、唱歌、跳舞、攀登、洗澡、翻跟斗、发牢骚、强、杀。这是一座大教堂，一座真正的大教堂，在建造它的过程中每一个失去自己身分的都可以出力，将要为死者作弥撒、祷告、忏悔、唱赞美诗、抱怨一会儿、闲扯一会儿——以一种要命的漫不经心的态度。还要建圆花窗、滴水嘴，要雇用沙弥和抬棺材的。你可以把马牵进来在教堂走廊上狂奔，你可以把脑袋往墙上撞——它不会倒塌，你可以任意造一种语言去祈祷，也可以在教堂外蜷起身子睡觉。这座教堂至少能支撑一千年，而且不会有复制品，因为建造者和建造方法都已死掉了。我们要印制明信片、组织旅游，我们要在它周围修筑一座城，建立一个自由公社。我们不需要天才——天才都死了，我们需要强壮的劳力，需要乐意放弃灵魂、生长出体的灵……这一天正在以理想的速度过去。我在塔尼亚房间的阳台上，底下起居室里正在演戏，这位戏剧家生病了。而且，从上面望下去，他的皮显得比往常更粗糙，他的发是稻做的，他的思想也是一堆。他老婆也是稻，不过还有点儿湿。

连整座房子都是用稻盖的。我站在阳台上等鲍里斯来，我最后一个难题——早饭——已解决了，因为我把一切都简化了。假如还有新的难题我便把它们同脏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