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北风（4/6）

道：“当然是咯！我还从未见过比姐姐更美的大姑娘呢！”

北风玉颊之上笑意隐现：“只要你认为是就好，至于美榜上是否有我，姐姐才不在乎呢。其实夫才是真正的第一美，我没法和她相提并论。”

无月奇道：“那是两回事……美榜上排名第一那是多大的荣耀啊！让全天下的都知道姐姐是第一美，姐姐怎能不在乎呢？”

北风耸了耸眉道：“全天下的跟我有什么关系？他们如何看待我，很重要么？”

这下换成无月心中一窒，天下第一！这是多少热血少年男梦寐以求的荣耀啊，可北风姐姐居然不屑一顾！

又是一阵沉默，北风想了想又说道：“我还要提醒你，别再惹夫生气，大小姐出嫁之后，再没能护得住你。”

附近的青州和莱州是风筝之乡，虽已过了秋天放飞季节，天上依然飘舞着几只

巧美丽的风筝，有飘逸的美形、长长的蜈蚣形……远远地就象浮在天际的几只蚂蚁。

他撩开车帘一角，凝视着那些风筝，他小时最喜欢玩这个，“说到大姐，最近她有信过来，大发牢骚，说想回娘家省亲，夫不准，她可是很不满哩！唉，不知她在扬州苏家最近过得怎样？”清澈明亮的眼睛似蒙上一层薄雾。

扬州苏家乃当地首富，江南可追溯十余代的书香世家，底蕴雄厚扎实，非一般发户可比，老爷苏大恒早年进士及第，家中独子苏羽笙乃大名鼎鼎的江南四公子之一，才华横溢、俊逸不凡。

苏老爷最近很是火旺。年初儿子成亲时他大摆喜宴，将附近有有脸的亲朋好友统统请来，希望给一直丁不旺的苏家增添一些喜气，未曾想婚礼被新娘子要死觅活地闹得飞狗跳，在亲家母强行预下才收场，弄得宾主尴尬之极，他更是脸上无光！他和夫一心盼望着早些抱上孙子，可大半年过去，儿媳的肚子没有发生一点令他欣喜的变化，胸前反倒凸挺了些。

大堂上，一家子围坐枣红色黄花梨木八仙桌旁，正在用午膳，唯独少周韵缺席。她每次过来，一家子的目光在她肚子上瞄来瞄去，感觉很是别扭，脆就懒得过来了。

对这个桀骜不驯的少，苏老爷和夫有些无可奈何，自她嫁苏家，府中平均每天就会发生两起严重伤事件，府中上下平均每被她痛殴过两次，下们见她如见瘟神！惹毛了她，连丈夫、小姑子甚至公婆都敢动手！

晚间能过来给长辈请安，二老已经非常心满意足了。

看着埋吃饭的儿子，苏大恒皱眉道：“羽笙，关于孩子之事我已催过你多次，我苏家已是三代单传，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让爹娘抱上孙子啊？”

苏羽笙一个劲儿地往嘴里塞饭塞菜，一付早饭没吃饱的样子，支支吾吾地道：“孩儿这么年轻，家里生意这么忙，最近连诗社我都很少参加，哪、哪忙得过来嘛……”

苏大恒气得直咬牙！

富态慈祥的苏夫搭腔道：“生孩子跟你忙不忙有何系？是不是韵儿身体有问题呀？我看，脆给你讨个二房算了！”

苏羽笙不满地道：“娘～孩儿年纪轻轻，讨什么二房嘛，真是！”

苏大恒一拍桌子，“我不管！若三个月后韵儿那边还不见动静，可就由不得你了！”

吃完饭苏羽笙悻悻地回到内宅，习惯地走向书房，快进门时犹豫了好一阵，又折回往北走去，少内宅就在那

边。婚后他一直独居书房，已有好长时间没进内宅，对此事，他要几个在身边侍候的丫鬟严格保密，绝不许让老爷和夫知道。

进跨院圆拱门，抬眼四顾，院中大树已许久未曾修剪，枝叶遮天蔽，不知何时被加高的院墙上爬满墨绿色苔藓，花全被拔光，显得分外森、压抑，如同无居住的荒宅！

进大厅，他心中有种很不适之感，屋里变化更大，当中的八仙桌和椅子，以及一应家具摆设不是漆成黑色，就是难看的铅灰色，厚重的蓝色窗帘大白天也没拉开，将屋里和外面橙黄色的阳光分隔开来，形成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空气中散发着灰暗枯寂的气息，再看看白森森的四壁，给他一种……实难说出的感觉……

他不禁皱皱眉，逃也似的快步走进雅厅，感觉象是穿越一段暗道。终于进暖阁之中，他不由松了气，但见妻一身灰衣，一青丝胡地盘在顶，脸色跟墙壁一般苍白，独坐铁灰色乌木案边，他不禁想起翠竹庵里那些面容枯槁的尼姑，即便这样，他心中依然涌起一阵喜悦之。

他脚步轻快的走上前去，周韵似乎一无所觉，低凝注桌上，不时轻唤着“娜娜”，嘴里含着一个五彩斑斓的哨，吹出“吱吱嘎嘎”古怪可怖的哨声，令他浑身冒出皮疙瘩。

他凝目看向桌上，怪了，桌面怎会动？天，那是一大堆灰乎乎毛茸茸的东西在不断蠕动，发出沙沙、吱吱、嘎嘎的声音，令毛骨悚然，那是一群大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