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桂英别传·同人续(10)(5/7)
平缓,却字字带着千钧之力、浸透骨髓的寒意:
“王爷忧心国事,拳拳之心老臣感佩。然,”他话锋一转,似带着无限惋惜与隐忧,“军国大事,非同儿戏,尤须审慎查察,明辨主次。臣近亦闻军报,西夏此次出兵,虽号称数千
骑,实则虚张声势,主力并未越过我朝早已筑垒成墙的重镇险关。他们围住了穆柯寨,却并不急于攻打,其主力反倒在我各卫所援军必经之路频频袭扰设伏。意图为何?此乃‘围点打援’之毒计。是要以穆柯寨为饵,诱我朝廷大军前赴,然后趁其疲惫分路设伏,以求在平原旷野之上,削弱乃至歼灭我增援之
锐。”
庞藉抬起,目光如霜刃般扫过八贤王,沉声道:
“此其一。再
者,老臣不得不提那穆柯寨……恕臣直言,此寨自穆羽老寨主创立,众拥立,号“穆天王”,后为穆桂英经营,已历两代,数十年矣。其拥
兵数千,粮秣自足,城坚寨厚,法令自设,军卒只知有寨主,不知有朝廷。名义上归附,然形同割据一方。穆桂英身为朝廷侯爵,夫家又犯下叛国弥天大罪,获罪于朝廷,其本应
居简出恪守本分,静待朝廷法断。然其退守穆柯寨后,非但未尽分毫收敛请罪之意,反而似有加固城防、扩招兵员之举。此番西夏猝然相攻,兵锋所向,时机选择……岂不蹊跷?更兼坊间传言纷扰……”他刻意停顿了一下,眼神显得凝重无比,“或有捕风捉影,言道其夫亡寡居,于寨主之位统领男丁
久……难免有瓜田李下……暗生
愫之嫌……虽未
罪,然民心已有疑虑。此等
形下,其是否真如八爷所言,心怀忠君报国之念?抑或因身陷罪名而心生怨怼?其麾下兵马,是否会为朝廷所用?抑或只效忠于穆寨主?老臣实不敢妄自断言。”
他再次一躬,声音恳切却如重锤砸在仁宗心坎:
“陛下。若朝廷此刻贸然派遣大军救援,耗费钱粮无数、兵卒血之躯姑且不论,倘若此
果真心怀异志,与西夏内外勾结,演一出苦
计,那我增援大军岂不是自投罗网、腹背受敌?届时非但救援不成,反使将士沦为鱼
。这后果之惨烈,非我大宋所能承受。”
他抬起,眼中
光一闪而逝,抛出最终的狠棋:
“依老臣愚见,不若反其道而行之。既然西夏觊觎的是我增援之军,穆柯寨又形同独立王国。那便传令各处官军卫所,只加强险要关隘守卫,谨防西夏主力乘虚叩关。至于穆柯寨方向……施行坚壁清野之策,将邻近寨子的军民尽数撤坚城之内。既然西夏
如此‘好意’地替我们去扫清那个朝廷多年想动而碍于颜面
分又不好动手的‘隐患’,倒不如……”他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顺水推舟,隔岸观火。让那如狼似虎的西夏军,去替朝廷‘试探’一下穆柯寨的忠诚与实力。若穆柯寨万众一心浴血奋战,挫败强敌,那自然是忠于朝廷、勇于担当的铁证。陛下不妨再予以褒奖安抚以安其心,朝廷威信无损,更可得一强援固守西陲。若……他们不敌溃败,或被西夏所灭,或选择从了西夏……”他冷哼一声,话中寒意砭骨,“那不过是证明了其早有异心或实力不济,朝廷亦省去了一个心腹之患,更借此昭告天下有异心者,不念朝廷体统、行割据之实者,便是如此下场。此乃一举数得、以静制动的上上之策。望陛下……明断乾坤。”
“庞
藉。尔……尔敢妄揣忠良,信雌黄!”八贤王须发怒张,手中金锏直指太师,声若雷霆,“穆元帅为国血战之时,尔等尚不知在何处安享太平。杨家满门忠骨埋在疆场。此等污蔑构陷,岂是士大夫所为?分明是坐视忠良被戮,行那亲痛仇快之事。更欲借此打压异己,其心可诛!陛下,万万不可听此祸国之言!”
“王爷。”庞藉不卑不亢,针锋相对,“此非老臣一己私见,而是为社稷安危计,为万千军士命计,为朝廷纲纪计!岂能将我大宋
锐,置于一个名节存疑、立场难明的戴罪之身手中?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岂能如此轻率?至于杨家过往忠烈与否……功过自有后世评说。然今
之事,关乎当前之国策。容不得半分私
。王爷怕是
才心切,恐为
所蔽,反中敌寇
计。陛下圣明烛照,当知其中轻重。”
殿中双方唇枪舌剑,势同水火。仁宗皇帝赵祯高踞龙椅,眉紧蹙,脸色白一阵红一阵。一面是皇叔据理力争,慷慨激昂,以国威民心为说辞;一面是国之重臣老谋
算,字字不离社稷安危、朝廷利益,处处点中他内心最
的疑惧与忌讳。他欲反驳庞藉,又觉得其所言似乎稳妥;欲支持赵德芳,又怕真如庞藉所料酿成巨患。尤其那“穆桂英心怀怨怼”与“穆柯寨形同割据”的利刃,一次次
准无误、不疾不徐地切割着他那本就犹豫不决的心弦。
满朝文武鸦雀无声,目光俱都聚焦在御座之上,连呼吸都屏住了一半,唯恐错过圣心丝毫的偏移。朝堂内外的空气,仿佛凝固成一块巨大沉重的冰坨子,压得喘不过气。这一
的朝会,便在剑拔弩张又诡谲难言的死局中勉强落幕,未能议决。
是夜。九重宫阙处,椒房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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