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阴之体】（5-6）（2/28）

堂下众吏齐跪。

片刻后，一名身着灰捕袍的男子缓步上前，腰间佩短刃，脚步如鹰。

他抱拳低：“下官在。”

陆存礼目光一凝，语气如铁：

“宋清。”

“在。”

“此案由你负责，三内——我要见到凶手，活也好，死也好。”

“是！”

听雨楼，霁月房。

香气早散，只余一屋血气未清。地上的血斑蜿蜒至床脚，锁玉锤仍躺在锦绫裙角边，触目惊心。

宋清半跪在地，手指按在锤旁几滴未之血，鼻息微动，眉却紧紧蹙起。

他未说话，只侧身俯看冷燕遗体，片刻后起身，一掌落在妆台。

“确实是自杀。”

此言一出，屋中众皆怔。

桂月娘急忙追问：“可她……怎会如此轻生？宋捕您再细看她这下之处——”

宋清沉声道：

“外翻、微撕，死前剧烈抽搐致吐白沫，俱属自戕后魂震之象——但有一点你说得没错……”

他目光冷峻，扫过众：

“此死前，必受过极重的耻辱。”

听雨楼众面色骇然。

此刻，桂月娘忽然想起什么，连忙递上一方红封：

“昨夜客曾递过拜帖，家只觉文气斯文，还算守礼……便未细查。”

宋清接过，目光一扫，写着：

“拜启 听雨楼霁月房下 冷娘子尊前：某封子元，字青章，京外青城书院寄学弟子，久仰娘子清誉，素闻《怜香赋》琴技动，辞章惊才，意欲一睹风采，不胜心驰……”

他冷笑，将拜帖一折，丢在桌上：

“若真是杀之贼，岂会留下真名真字？”

堂下无敢言。

他忽然转念，看向桂月娘：

“召来昨夜所有见过此之，逐一供述。我要他的身形、眉目、衣着、音调、气味，全部写清。”

“然后——”

他拂袖立起，命令如刀锋：

“照此画像，张榜通缉封子元！昭告全城！”

桂月娘一惊：“捕的意思是？”

宋清背身而立，轻声一句：

“打……惊蛇。”

青城山脚，烟雨微凉。

封子元踏山门，面容平静，步履稳健，长袍之内却藏着一枚残香与两缕残魂——冷燕之元，他已封玉瓶。

甫大殿，便见青城掌门高坐堂前，长眉紧拧，气息沉沉。

封子元笑着拱手：

“剪根计划已成，冷燕已失一阶修为。她本为桑若兰接班，此后再无进之望——可否付我赏金？”

然而掌门并未起身，只缓缓将一物掷下。

纸页在地面旋转摊开，是一张通城画像。

画像上，正是封子元化的模样。

掌门低喝：

“你还好意思回来要赏金？”

“让你断根基，不是让你弄死！你毁了一位牌，京兆府已介，全城皆贴你的画像！”

封子元一怔：

“死？我没杀她，我走时她还喘着……”

掌门冷哼：

“她要真死不透，你也不至于上榜通缉！而且你留下拜帖，画像传遍京城——你让青城派如何撇清？”

尉迟恒坐在掌门之侧，原本不语。

可那男被逐之时却缓缓回，冷笑一声，低声吐出一句：

“尉迟恒？……我们的鬼捕盟的赏金，你都敢不给？”

此话一出，大殿内忽然一静，掌门脸色微变，尉迟恒原本一手扶髯，此刻手指一顿，眼中光一闪：

“……你说什么？你是鬼捕盟的？！”

赵阳轻轻拂袖，掸落肩雨痕，笑意未减，眼神却冷得刺骨。

“记好了——封子元是假名，赵阳，鬼捕盟下堂，正是我。”

说罢，他转身便走，步履不快，背影却如铁铸寒锋。

临出山门，他也不回，又冷冷补了一句：

“在当朝，还从来没有敢欠鬼捕盟的钱。”

尉迟恒终于回过神来，猛地一拍桌案，低吼出声：

“我……鬼捕盟？！那帮玩断根断丹的疯子，消失了这么久了，竟然又出现了？！”

传言中，这个组织盘踞在三山五泽之地，弟子散布天下。

他们不问对错、不问因果——

只要给钱，杀父、灭门、断子绝孙、斩脉剪根，无所不接，是一个只认利益不认门派的江湖赏金猎组织。

他们中有专门猎杀未婚少练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