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阴之体】(3-4)(2/25)

没有看到,身后那女子的眼睫轻颤了一下。

这,是她第一次正面见到桑若兰。

不打斗,不言语,甚至不自知地……完成了第一次共鸣。

阿瑶正准备转身去向林姐禀报这间房“房榻破裂、床帐未整”,刚迈出一步,背后却忽然传来一声轻柔如絮、酥媚入骨的女音:

“等等——你告诉小林,给我拿套新衣服。”

那声音柔中带力,如拂风过梅枝,听得人头都酥一半。

阿瑶惊了一下,转过头去,就见那破塌的床榻上,那位沉睡的女子竟已醒来,正半倚床边,懒懒地看着自己。

她只着一缕半落红纱,顺肩垂腰,未及整理衣裳。

晨光洒在她身上,肌肤泛着淡淡莹光,胸前饱满曲线若隐若现,却偏偏遮而不掩,仿佛是刻意留下的视觉陷阱。

那是一种连阿瑶这种年纪尚幼的女孩都能感受到的——“诱与御”的双重气息。

阿瑶怔住了,眼睛不知不觉瞪圆,竟盯着那人看了好几息。

桑若兰早已注意到小姑娘的目光,嘴角一挑,心下轻哼:

“这姑娘,倒也不怕生……不过,不懂规矩。”

她抬眸淡淡开口:“新来的?”

阿瑶这才猛然回神,面色一白,扑通一声跪下,连声道:“是的,是奴儿,昨晚才进绣春楼的。”

“抬起头来。”女人的声音依旧懒散,“我看看你。”

阿瑶小心翼翼抬起头

那一瞬,桑若兰的眼睛微微一凝——

她的容貌尚属稚嫩,却五官清澈,眼瞳水润,在晨曦中有种阴寒之气轻绕周身,如同冰雪初凝,却不结霜。

更重要的是——靠得近了,桑若兰能感受到一缕缕淡淡的寒息,从她皮肤中渗出。

“咦……”她心头一动,笑意柔软,“好水灵的姑娘啊……将来可是个头牌的好苗子。”

她伸手将阿瑶一把揽过,手臂搭在她肩头,那手掌温润,却带着一股不容拒绝的从容。

阿瑶一动不动,被搂在这位半裸女子怀中,却没有恐惧,只觉得身旁传来的香气微微冰冷,带着花香,却不甜腻——反而让她安心。

她贪婪地吸了一口,竟觉得体内微微暖了一些。

而桑若兰低头看着这小姑娘的头伏蹭了蹭自己乳房,心中竟然有些喜欢:

“这孩子——果然初出牛犊啊。”

桑若兰拍了拍她瘦瘦的后背,语气带着几分懒懒的笑意:

“叫什么名字?几岁啦?在哪儿长大的?”

阿瑶低着头,嗓音轻轻的,却出奇清晰:

“我叫阿瑶,今年七岁……我爹说过,我生在北城,原来是卖豆花的。”

她说着,说得很平淡,仿佛只是在念别人的故事。

“后来我爹打了我娘,又砸了摊子。我们搬了三回家,最后住在城南河边,一家挤一间棚子。娘病了,没人治,过年前走了。我爹去当脚夫没回来,后来就没人管我了。”

桑若兰静静听着,没有插话,只是眼神微微沉了沉。

“有一天,有个婆婆说给我找活干,就把我带走了,走了三天,就到了这里。林婆子说我卖得不贵,还说我眼睛干净。”

她说完,就不说了。

也不哭,也不求。只是安静地低着头,把手放在腿上,仿佛那段故事不是她的,是谁路边听来的罢了。

桑若兰没有说话,过了一息,才轻轻叹了口气。

她指尖在阿瑶肩上轻轻点了一下,像是随手拨开一缕发丝,也像是在查探什么经络气息的微妙脉象。

桑若兰忽然觉得有趣。

这么小的孩子,被卖被弃被吞噬了所有温情,竟连哭都不会哭,只知道“听话”和“做事”。

她低头看着她那双眼睛,清澈得不像风尘中出来的孩子。

“嗯……命硬,骨清,是个好苗子。”

阿瑶点点头,还没来得及回答,桑姨已经转身,懒洋洋地扯过半缕薄被盖住身子,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微微皱眉:“叫你的林姐过来吧,这房子也是碎得够厉害的。”

她挥挥手:“我得去洗个澡,这帮姑娘长时间不管教,越来越放肆了……”

阿瑶听不太懂,但听得出桑姨语气里有点不高兴。

她连忙应了声,悄悄退出房门,小步跑向前院去找林姐报房。

等她再回来的时候,鸳鸯阁的大门已经紧闭,门内隐隐传来水声香雾,她便识趣地转身去收拾其他房间了。

这时候,天光已全亮。

京城日出约在辰初(约清晨五点半),此时已是辰末时分,约莫七点,是绣春楼惯例的“点卯时间”——早会开始前的集合时刻。

京城最负盛名的青楼“绣春楼”,每日至此时辰,皆要举行一场例行早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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