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红颜劫】(9/15)

我会不会也被他们处决呢?。

我睡不着了。

牢房里很静,虽然还有隐约的虫鸣,可是彷佛很遥远;风从栅栏里吹进来,带着阵阵彻骨的寒意。

我扯了扯破旧的衣衫,双臂环抱在熊前,蜷缩起双腿,用膝盖撑着木枷,仰望着黑漆漆的牢顶,任凭躯体静静地停泊在黑暗的质地里。

被痛苦浸泡过的心空落落的,好像一片飘浮在空中的羽毛,单薄的娇躯在充盈天地的浓黑里显得那么淼小,无边的暗夜彷佛一种粘稠的液体,不知何时就会吞噬我的躯体。

许多五彩斑斓的时光宛如绚丽即逝的烟花连绵绽放,照亮了漆黑的夜空。

我忽然想起从前的那些日子来了。

那些没有枷锁、没有牢狱的日子,紫帐香床的温软,姐妹们的嬉戏欢乐,还有金戈铁马的艰苦生活,残酷的烽火杀戮,所有这些不断在脑海里浮现,依然历历在目,忽而像愉悦的幻影,忽而又像怪异的恶梦。

是的,噩梦!。

几乎每个温暖的回忆后面都有一个冷酷的尾巴,几乎每个夜里我都会被噩梦惊醒,梦里充斥着凶杀恶斗、追捕逃亡……。

旧伤不见好转,身子却越来越消瘦了,这样下去,就算不被处死,我也会被折磨死在这牢狱里的!。

不,我不要死,我不能像这样死去!。

我多么害怕自己会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死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也曾多少次梦想着爹爹他们会来纵囚劫狱,梦中会有一个武功高强的「他」

来把我救走。

我多么希望「醒来还复梦中身」,一觉醒来不再是镣铐加身、身陷囹圄的罪人;但每每伴随意识醒来的,还有肉体上的痛楚、肌肤上镣铐的束缚,隔壁传来女犯的惨叫、狱卒的呵斥声,无情地提醒我现在的处境。

我不知道还要在这监牢里呆多久,也不知道身上这些刑具还要戴到什么时候。

命运完全不掌握在自己手中,我无法想象明天会发生什么,是狱卒什么折磨人的新花样?。

还是被绑出去开刀问斩?。

一想到传说中对付女犯的种种刑罚,彷佛又看见了沾血的刑架,皮鞭和夹棍,我就忍不住浑身发抖。

我早就受够了牢狱中那非人的折磨,也丧失了活下去的信心。

只有无穷无尽的痛苦,看不到一丁点希望,从云端到深渊的反差;仗打败了,城寨垮了,父亲生死未卜,女儿落入敌手;百姓们忘记了我,霞儿不能理解我,官兵们折磨我,就连小小的狱卒也羞辱我,对我来说,人世间再大的苦难也不过如此。

这就是我的命运,偶然的、却是不可改变的宿命!。

自由让肉体放纵,欢乐让心情沉醉,在这失去自由和充满痛苦的牢狱中,反而拷问起了灵魂。

这是一个多么绝妙的讽刺!。

每每在肉体不得不承受强加的刑罚,在黑夜里被肉体的疼痛折磨得无法入睡时,灵魂就超越了肉体的感觉腾空而起,在这个人间地狱的上空徘徊,俯视这具曾经被自由和束缚、欢乐和痛苦轮番主宰过的肉体,审视在这具肉体上盛开过的十几个年华。

我匍伏在地,叩问上苍:冥冥中谁在执掌我的命运?。

是把我带到这个世界上来的父母?。

是带我到簏州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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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操掌边关生杀大权的冉将军?。

甚至是看管我折磨我的狱卒?。

或许都是,又觉得都不是。

是谁手中握着鞭子驱使每个人沿着命运的轨迹行走?。

如果我没有武功,我还会和爹爹到校场看比武吗?。

如果我没有美貌而只是像霞儿一样是个普通女子,冉将军还会看上我吗?。

如果这一切都没有发生,那么此时此刻困顿在牢狱中的这个女子还是我吗?。

不,上天怎能如此不公,把这样残酷的命运降落在一个弱女子的头上!。

我只是个涉世不深的姑娘,一个无辜的少女,未来还有许多妙曼的年华,旖旎的爱恋,怎能沦落为一个任人奴役的囚犯,在绝望的等待中从牢狱走向刑场。

我是漠北第一美女,我的容颜应该用粉黛勾勒,以名贵的珠宝钗环点缀,而不是在肮脏的土牢中滚爬,满脸污垢;我的肌肤应该用脂粉润色,以舒适的锦缎香裘遮裹,而不是在霉烂的稻草堆中忍受蚊虫叮咬;我的身姿应该用华丽的裙衫和饰品装扮,而不是戴着沉重的镣铐,在恐怖的刑具里挣扎。

我是将军的女儿,应该藏娇于闺阁之中,出入深院华堂,受人仰慕,百般呵护;怎能被系于牢槛之内,凌辱于小卒之手,捶蹴于贱隶之间,遭人虐待,饱受摧残。

我想起与爹爹最后分手的那个夜晚。

刀光闪烁,喊杀声如潮,寥落的火光下,爹爹拉着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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