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节（2/3）

叫苦也，心说孤也不知被他们劫到了哪里，许褚等不在身边，孤又久病无力，难道孤一世英雄，竟亡于贱之手？

这般一想终究不甘，一边将牙关死死咬住，一边奋力一拳砸向那少脸庞。

他本来以为自己老迈病弱，谁知这一拳竟然颇有力道，那少惨叫一声，当即从床上翻下，在地上打了一个滚。

“却是古怪！吾哪里来的气力？”曹先惊后喜，连忙跳起身——作怪了，身体倒是利索得紧，仿佛回到了年轻时候一般。

他一时无暇细思，只道天命保佑，双目圆睁，大喝道：“贱竟欲害孤？孤先取汝命。”

利索的跳下床，那正待爬起，被曹飞起一脚踢中心窝，又滚一跤，还待挣扎，曹一脚踏住背心，左手扯住发拎起，右手捡起一块碎的瓷盏碎片，伸手就往那白皙修长的颈项划去。

那见曹要下死手，吓得几乎失禁，浑然颤抖道：“大郎饶我！纵家千万般错，好歹与大郎结发夫妻一场，大郎饶这遭，此生此世再不敢有丝毫他想。”

曹手中瓷片已经割到颈边，闻听此言蓦然一停，心道这莫非是疯的？若论吾之正室，先娶丁氏后娶卞氏，何尝认识这个贱了？若她当真是疯子，吾却正好诈她一诈，查出幕后主使之也好。

想罢，脚上力道加重，喝道：“贱，既然孤是你亲夫，你缘何胆敢加害？说出主使之，孤看在夫妻面，饶你不死。”

潘金莲不过是个婢出身，容貌身姿虽然不凡，见识却是浅薄，如今生死只在顷刻，哪敢有丝毫隐瞒，便将自己怎么掉落叉杆打中西门庆，怎么被王婆请去做衣服时再次相逢，怎么被他勾搭成，武大郎怎么捉被一脚踢中心重伤，西门庆怎么担心武松归来报复，王婆怎么定计害死武大郎让自己和西门庆“长做夫妻”，怎么得来砒霜混药物等等，一一细说分明。

曹越听越是疑惑，心想若这发疯，这番话倒是条理分明，严丝合缝。

若是不发疯，我堂堂魏王，怎么成了卖什么炊饼的武大？而且连都被偷了，捉还险些被打死，岂不是个窝囊废？

他正百思不得其解，忽然楼下有个打更报晓的陀走过，手中捧着铁木鱼敲得噔噔有声，中高诵着劝向善的佛偈：“欲知前世因，今生受者是；欲知来世果，今生作者是；请看剃者，亦剃其。”

那声音空悠灵幻，和以声声木鱼，真有发省之感，曹想起一生功过得失，心中不由痴了，暗思：“此所言大有意，我当请他府攀谈。”正欲唤去请，才想起此非魏王府中，看着脚下踏着的，心中猛地跳出个念来——

“前世因，今生果，莫不是我前世杀造孽太多，今生便成了个受欺凌的武大郎？我前世专好夺妻子，于是今生妻子与私通？多半是了，若不是忽然醒觉了前世记忆，只怕我这武大郎，已被夫加害也。”

第2章 不识武大是曹郎

想到双眼一闭一睁，已是两世为，数十年金戈铁马打下的偌大基业，尽数云散冰消，饶是曹气魄非凡，亦不由怅然若失。

他自去床榻上坐了，闭了眼，缓缓道：“问汝几桩事，若肯老实说来，便饶汝一遭何妨？”

潘金莲绝境逢生，眼中迸出希望来，连忙膝行至他腿边跪着道：“大郎请说，家一字不敢隐瞒。”

曹道：“如今天下，可是大魏？朝中皇帝，可是姓曹？”

潘金莲呆了呆，道：“如今乃是大宋，官家却是姓赵，北方有个大辽国，西北有个西夏国，西边高山之上有个吐蕃国，南边有个大理国，从不曾闻说有什么魏国啊。”

曹叹了气，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又问道：“那汝可曾听过古代有个叫做……曹？”

“曹？”潘金莲眨了眨眼睛道：“戏文里那个曹么？记得是古代一个白脸的臣。”

“臣？”曹苦笑一声，失落地摇摇：“那曹死了多久？”

潘金莲茫然摇，猜测道：“总有几百一千年吧？”

曹见她无甚智识，又问起别的问题来：“你我既是结发妻子，为何要与别私通，还要谋害亲夫？”

潘金莲低不敢作答，曹淡淡道：“既说了饶你，便是饶了，大丈夫千金一诺，只将实话说来便是。”

潘金莲听他语气与平时迥异，偷眼瞧去，却见一张看惯了的丑脸上，竟是风采迥异，又是威严，又是洒脱，浑无半点昔猥琐小家子气的模样，心不禁一跳，哭道：“你若一直便是这般威风，家又何尝敢去偷汉……”

她便哭唧唧的从自己做婢说起，因为被主家纠缠，不肯依从，于是告之主。那主家怀恨，满县找了个最没汉子模样的武大，一文钱不要便将潘金莲许了她，潘金莲见他“身材短矮，物猥獕，不会风流”，内心很是看不上。

“